之中必定漸漸崛起,越來越多的江南子弟進入朝堂,可一旦賭輸了便徹底與關隴決裂,起碼半個甲子之內江南子弟都將遠離朝堂……
李承乾略作沉吟,試圖說服兩人:“長孫無忌謀逆之罪,罪該萬死。然而當下之局勢看似穩妥,實則潛流洶湧,孤身為監國太子自當以大局為重,一時之權宜未嘗不可。當務之急並非追究什麼人的責任、夷滅誰家,而是重建關中、恢復民生,此乃大義,不容有失。”
他又何嘗願意繞過關隴門閥這一遭?起兵謀逆,放在歷朝歷代都是不赦之罪,夷滅三族都是應該的!
但他身為監國太子,在父皇已經駕崩的情況下就不得不以大局為重。夷滅關隴容易,但是之後自己卻要獨自面對江南、山東兩地門閥大舉入京,攫取政權,實在是勢單力孤。
這個時候放關隴一馬,無論關隴心裡怎麼想,都勢必要在很長一段時間內緊緊擁護在他周圍,助他掌控朝政。
說到底,身為君王就不能不懂得“平衡”之重要,江南、山東兩地門閥共同進退,對他這個太子的威脅實在是太大了,尤其是李積手握重兵的情況下,他必須扶持關隴予以對抗。
況且關隴起兵雖然形同謀逆,但其只是“廢除太子,另立儲君”,非是謀朝篡位,本質上可以避開律法之威嚴,身為監國太子予以赦免,完全說得通……
至於以後會否養虎為患,他卻並不擔心,經此一戰,關隴于軍中的根基已經連根拔起,數十年內不能染指兵權,族中私兵一掃而空,豈能威脅一國之君?
沒有了軍隊、兵權,門閥再是興盛,也不過是一隻紙老虎而已……
自己只需透過房俊、李靖攥緊兵權,便可高枕無憂。
蕭瑀一顆心往下沉,他意識到太子對於江南士族的提防之心居然並不在關隴之下,這對於整個江南士族的雄心壯志來說是一個極大的打擊。
君王之道,首重平衡,顯然太子欲以關隴為刀,來遏制江南士族之發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