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俊趕緊接過,這位好歹也是一國之宰相,更是名垂千古的智者,這般恭敬禮遇實在是讓房俊有些受寵若驚。
因為他鼓搗這個青稞酒就沒安著什麼好心思……
酒水入喉,很淡,有一點小甜味,個人覺得喝起來還算清爽,酒味不是很重,也沒有其他白酒濃烈的酒香。但是自有一股甘醇清冽,與中原酒水絕不相同,別具風味。
房俊嘖嘖嘴,回味一番,讚道:“不錯不錯,這等品質可算優良了,本侯保證可以暢銷大唐,大相您坐在家裡數錢就行了。”
李孝恭顯然早先已飲用過青稞酒,笑道:“這話說得不錯,房二郎素有財神之名,從未做過賠本生意,大相這個合作物件找的好。”
祿東贊苦笑道:“王爺實在諷刺在下麼?在下又焉能不知這壞小子打著什麼鬼主意?實不相瞞,這青稞酒剛剛釀造成功,吐蕃內部各個部落貴族之間已經因為利益分配的問題開始導致關係緊張,若是彈壓不慎,極易造成動盪。可在下明知這是有毒的鴆酒,卻也不得不捏著鼻子喝下去,吐蕃的百姓苦啊!您以為我們不想好好的過日子,天生就喜歡打打殺殺麼?實在是因為過不下去啊!吐蕃苦寒,十之八九都是不毛之地,便是那一成土地也因為吐蕃百姓不擅耕種而導致產量稀少,那一點點糧食實在是杯水車薪。不到大唐來搶奪城池,我們又能怎麼辦?”
這位吐蕃大相真情流露,剖吐心聲。
可惜無論是李孝恭亦或是房俊,又豈是毫無主見的貨色,能夠被一兩句話所迷惑?
李孝恭哼了一聲,淡淡說道:“如此說來,是我大唐子民佔據了天下最富庶的土地,擠佔了吐蕃百姓的生存空間,吾等大唐子民應當將最富裕的土地拱手獻給吐蕃了?”
祿東讚歎氣道:“王爺何必動怒?本相也只是述說緣由,不願使得大唐對吐蕃深有誤解,更不願王爺和侯爺以為本想乃是窮兇極惡的好戰之徒,所有的一切,都不過是想讓自己的子民部族生活的更好而已。正如這青稞酒,本相明知侯爺居心叵測,卻還是乖乖的入彀,為何?就是因為只要青稞酒能給吐蕃帶來財富,帶來安寧,我們自然就歡喜的待在那片浩蕩廣闊距離上天最接近的地方,虔誠的守護著我們的信仰。”
這話說的也不知是真是假,亦或者真假參半。
房俊暗暗點頭,不愧是歷史上有名的智者,你明知他在胡說八道,卻偏偏有一種感覺願意去相信,這種“真作假時假亦真”的處事風格值得學習……
輕輕抿了一口杯中的青稞酒,回味著這種獨特的味道,恍若隔世。
祿東贊這次前來大唐是與兵部商議邊界之事。
現如今西域不靖。
郭孝恪將房家酒坊和羊毛作坊趕出西域,把葡萄釀的利潤攥在手裡,滿以為會賺得盆滿缽滿,實際上卻完全不是那麼回事兒。沒有甘油作為濾液,葡萄釀又迴歸到原本有些生澀的口味,並不是太受歡迎,導致銷量銳減。
人們總是這樣,以前的葡萄釀就是這個味道,滿天下的文人墨客豪富勳貴趨之若鶩,將之奉為極品。可是自從品嚐到更勝一籌的房家酒坊出品的葡萄釀之後,再回頭品嚐原來的味道便有些難以入喉,棄若敝履。
這也從另一方面闡述了“由儉入奢易由奢入儉難”的真理……
而郭孝恪直接廢黜了羊毛作坊,可算是走了一步臭棋。
多少西域部落在羊毛上嚐到了甜頭,將原本的耕地都荒廢了任其長草來放牧羊群,結果你說不要羊毛就不要了?那我們的羊毛賣給誰?
現在郭孝恪頭痛萬分,一邊是陛下暴怒下旨申飭,一邊是政事堂諸位相公屢屢施壓,令其無論如何無比保持西域的穩定,另一邊則是西域各個部落群情洶洶,要他給個交待。
郭孝恪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