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可以比擬,若是太過苛待,難保不會橫生波瀾,動搖帝國根基。
只要長孫無忌點頭,徵收商稅的最大阻力就算是祛除了最大一塊……
他看向蕭瑀,這是個聰明人,也沒有太大野心,受到市舶司限制最大的便是貨殖之道精通的江南士族。
果然,蕭瑀面無表情,淡然道:“陛下聖裁,微臣鼎力支援。”
他看到的不僅僅是商稅徵稅不可阻擋,更看到皇帝一言一行背後都有著房俊深深的影子。
能夠將皇帝、太子影響到這種程度,甚至可謂是“言聽計從”,這個什麼樣的影響力?
李二陛下性格剛硬尚且如此,等到未來太子,以這位殿下溫潤綿軟的性子,幾乎可以肯定房俊必將呼風喚雨,一手遮天……
臉上雲淡風輕,實則蕭瑀心底卻琢磨著是不是別等房俊從倭國回來了,乾脆今晚就將淑兒洗吧洗吧送去房府,造成既定事實算了……
“哈哈哈!”
李二陛下仰首一陣大笑,狀極歡暢。
不由得他不歡暢,自古以來,商稅雖然早已有之,但從來都只是一個籠統的概念,大多是指關稅,卻從未有過在全國範圍內按照售價釐定稅金之舉措,不是統治者不想收,實在是阻礙重重,有心無力。
商稅的施行不僅意味著國庫將會日益豐盈,更重要的還代表著朝廷對於天下的掌控。
若無高度的中央集權,何談收取商稅?
當皇帝的,哪一個不想著一言九鼎,自己放個屁全天下沒人敢說臭呢……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濱莫非王臣”,古之皇帝不知凡幾,可是又有誰真正做到這一點?
所以,與其說李二陛下的歡暢來自於未來國庫的充足,還不如說是因為四海竟從而帶來的肯定。
“諸位愛卿深明大義,朕心甚慰。不日中樞即將釋出聖旨,頒行天下,諸位還需多多提醒各地州縣,要嚴防謠言,向商賈做好解釋開導之義務,使其明白商稅取之於商、用之於民,乃是每一個商賈的責任。若有商賈因為徵收商稅之事不滿而鬧事,嚴懲不貸!”
最後四個字說的殺氣騰騰,諸人心中頓時一凜。
皇帝這是在警告幾人呢,千萬別陽奉陰違,在朕面前說的好好的,回頭就鼓搗自家的商賈搞事情……
“微臣遵旨!”
幾人連忙起身,躬身領旨。
心裡卻是暗暗叫苦,琢磨著回去之後跟家中族老要如何解釋勸說,讓他們能夠看清時勢,而非是還抱著以往的執念,往外掏一個銅板都跟割了肉死的要死要活……
不過可以確定的,一旦商稅施行,這等千古罕見之變故,畢將令天下震盪。
走出神龍殿的時候,長孫無忌、蕭瑀、張行成三人甚有默契的一齊在臺階之下駐足,扭頭看了一眼遠處太極殿巍峨雄闊的屋脊。
眼下之時局,變幻莫測。
以前即便是朝代更迭,換了一家皇帝之後大家臣子照做、日子照過,一切墨守成規,數十年如一日,不曾有任何變動。每當朝廷出臺一項新政,無論好壞,定然使得天下慌亂,人人翹首。
然而現在之大唐,政令施行簡直猶如家常便飯,一切一切,都變化得太快……
比如貨殖之道,以往大家都做生意,幾百年來的大宗貿易都是販賣陶瓷、絲綢,國內還好說,若是銷往國外,一年一次遠航,賺回錢來喜笑顏開,然後等著明年再次出海。
現在呢?
海邊停著無數商船,來自全國各地的貨殖透過水路、陸路匯聚,日夜不息的不停裝船,這一艘剛剛裝滿駛離碼頭,另一艘便已經停靠過來。以往受到季風限制,每年出海一次,每一次都冒著巨大的風險,十次總有個兩三次人貨兩空,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