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的傷痕,見到密密麻麻的鉛彈洞孔,心中震動。
他自然知道右屯衛在長安之時便素日操練火器,卻並不知道作為大唐第一支成建制裝備火器的右屯衛居然是這般強大!
惡陽嶺下,右武衛歷經一場惡戰屠殺了數萬薛延陀人,雖然本身損失不多,卻是佔盡了地利的便宜,致使薛延陀的騎兵無法發起叢集衝鋒的殺手鐧,不得不在狹窄的坡地上硬衝右武衛的陌刀陣。
可是這白道口除去地勢稍稍高一些之外,卻並不妨礙戰馬衝鋒,大度設率領數萬精騎面對歸家之路被堵死之後必然爆發出必死之決心,薛延陀人絕望之下發起的狂猛衝鋒,只要想想都讓人頭皮發麻。
然而薛萬徹查遍了這堆成山一般的屍體,卻沒有發現幾句唐軍的屍體……
這就意味著,右屯衛在全殲了大度設所率領的部隊之後,自身並未有多少戰損。
太可怕了……
有房俊留下的兵卒上前來參見,彙報了具體情況,並且將大度設的屍體拖過來,請求薛萬徹查驗。
薛萬徹瞅著這一具血肉模糊的屍體,嘴角抽了抽,無語道:“這是大度設?”
那兵卒也有些尷尬,被戰馬踩成這個樣子,的確不好認……
但是再不好認,那也是大度設啊!
夷男可汗的兒子,薛延陀興兵犯境的罪魁禍首,哪怕只是一坨腐肉,那也是一樁巨大的功勳!
“根據俘虜指認,確實是大度設。”
薛萬徹撓了撓頭,頷首道:“既然如此,那便是大度設吧……稍後吾會讓錄事參軍詳細寫具戰報,與房俊的戰報合併一同送回長安。”
大唐軍律,戰場之上,主帥的許可權極大。
似這等根本無法之人的屍體,只要主帥予以確認,旁人便不可質疑。
除非這個被指認的死人又活過來……
只要大度設真的死了,這具屍體是否大度設,根本無關緊要。
“喏!”
兵卒應命,自去尋找右武衛的錄事參軍,寫具戰報,好交由斥候快馬送抵長安。
薛萬徹叮囑留下一隊兵馬就地掩埋薛延陀人的屍體,自己則率領大軍馬不停蹄的直接鑽進白道,橫穿陰山,抵達武川鎮。
等他到了武川鎮,心地處儘管對於右屯衛的強橫戰力已經有了充分準備,依舊被牆倒屋塌廢墟一般的武川鎮震得心中一顫……
望著那大雪之中的殘垣斷壁,雪粉之中尚未燃盡的木料散發著嫋嫋黑煙,薛萬徹簡直無法想象,這座薛延陀人眼中無比重要,也無比雄壯堅固的要塞,到底經歷了什麼?
夷為平地了已經……
屍體倒是沒有多少,但是慘烈的武川鎮依舊可以讓人聯想到曾歷經了一場何等慘烈的戰鬥。由城南倒塌的城牆豁口處進入城內,一片一片的房舍盡皆崩塌傾倒,時不時有幾個薛延陀人的屍體在殘垣斷壁之中顯露出來,無比悽慘。
李思文看著殘破的武川鎮,使勁兒嚥了一口唾沫,吃吃道:“這城都已經塌了,還怎麼守?”
薛萬徹嘆氣道:“還守個屁呀?右屯衛這等強橫戰力之下,所有聞訊的薛延陀軍隊都得馬不停蹄的趕回鬱督軍山牙帳阻止他,否則哪一個草原上的戰士能忍受牙帳被右屯衛一舉擊破、化為齏粉的恥辱?留下一隊兵卒收斂屍體,暫且屯駐在此,即刻將此間戰況寫具戰報,送回長安,請陛下和政事堂裡的諸位宰輔定奪吧,吾等即刻出發,或許還能夠追得上房俊!”
他可不願一路上給房俊擦屁股,總得追上去並肩作戰、齊頭並進吧?
否則人家狂飆突進直搗龍城,立下赫赫功勳,自己咋整?
難道就任由史書之上將來寫著“貞觀十七年,大唐兵部左侍郎房俊率右屯衛長驅直入突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