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他走到前面去了。
由他來決定,自己的,後繼者們的未來——
可當面對著那一片看不見盡頭的未知時,槐詩卻不覺得孤獨和不安。
只要他回過頭,便能夠看到,那些曾經照耀著自己的星辰,還有他們所遺留下的光彩。
就這樣,他們踏上了漫漫歸途。
當天穹之上,直升機的轟鳴聲漸漸降下時,槐詩便停在了原地,昂起頭,凝視著那天國譜系的徽章。
招手。
在降落的直升機裡,一個又一個的熟悉身影向著他走來。
在最前面的,是副校長。
看著他,欲言又止。
“我已經知道了。”
槐詩看著他,還有他身後的維塔利、奎師那、米哈伊爾等人,還有他們的神情······
好幾次,他欲言又止。
他想要說點什麼鼓舞人心的話,卻不論如何都說不出口。到最後,當他歸於平靜。
自沉默中,槐詩頷首:“從今以後,要仰賴各位的支援了。”
無人回應。
自短暫的寂靜裡,副校長率先低下了頭。再然後,是黑神、奎師那、大宗師······
毫無任何的猶豫。
他們恭謹的俯首。
理所當然的,向著天國譜系之主撫胸行禮,致以謙卑與問候。
就這樣,槐詩穿過了人群,走向了最後方的擔架,看向上面那個陷入永恆沉睡的蒼老男人。
破碎的面孔之上依稀能夠分辨出一縷曾經的笑容。如此愉快和得意。
槐詩彎下腰,輕輕的擁抱著他,剋制著流淚的衝動。最後道別。
他說:“老師,我回來了。”
嘈雜喧鬧的倫敦,混亂的挖掘工程之外,臨時的帳篷裡。
剛剛從會議中歸來的艾晴掀開簾子走進,顧不上摘下發箍,躺在了簡陋的床上,疲憊欲死。
可當她閉上眼睛之前,視線卻停留在了床頭。不知何時出現在那裡的一具鐵箱,如此熟悉。在上面,閃爍的紅燈已經無聲熄滅,鎖匣開啟。
當她伸手將小小的行李箱開啟後,卻發現,裡面只墊了兩層厚厚的海綿絨,除此之外,就只剩下了一根簽字筆和一個信封。
信封上,帶著熟悉的落款。
——x
【艾晴,當你看到這一封信的時候,那麼就證明最糟糕的意外已經發生。對此,我無可奈何。
我將我所有的一切留給你,不論是這一份職責所代表的重擔還是詛咒。也希望你能夠從漫長的工作盡頭覓得些許自我之價值,人生之意義。
學
會休息吧。
從現在開始起,你的工作,將永無止境。
——你親愛的,終於退休的,前任上司:席樂娜·羅森博格·卡羅爾。
ps:加班不是懈怠人生的理由,早點搞定你的狗男人結婚吧,傻姑娘。】
“”
自漫長的呆滯中,艾晴放下了信封。
閉上眼睛。
許久,再忍不住,沙啞的輕嘆。
“到最後都這麼喜歡折騰人啊。”
可惜,已經無人回應了。
只有在寂靜中,她拿起了最下面的那根代表著架空機構最高許可權的簽字筆。
在信封裡的第二張就職書上,簽下了自己的名字。
彷彿有泡影碎裂的聲音傳來。
往昔的一切像是夢境一般的消散,不論是陰晴還是艾晴,有關她的一切書面和資料記錄,自此刻起盡數從現境消失無蹤。
所留下的,只有一個簡單的代號。
——【架空樓層負責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