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寬闊的石板祭壇上黑壓的一片人海!撐旗持器,鳴號擊鼓地齊聲吼著誇張的口號。
我記得他們的著裝,紅袍黑靴,正是將龍門客棧鬧得四殘五破的魔教歹眾!
中央的石臺上煙火彌繞,這時徐徐步出一昂首闊步的男子,舉起左掌讓眾人靜下:“弟兄們——我教創教百載,一向以統江湖為己任!百年前張教主稱霸武林,曾是開朝主帥。難料朱元璋臨城兵變,藉機自登皇位……這也就罷了,但那奸賊竟為掩人言,肆殺本教數千子弟!這百年來我們時刻為報此辱仇而努力……今逢我教祭天大典,由已故鄭前教主的乘龍快婿任兄弟統率群雄!定將本教發揚光大!”
“好——”眾教徒搖旗吶應,其聲足以崩天~
我越看那石壇上的傢伙便越覺眼熟,詫然憶起,驚呼道:“那不是曲洋麼?!”
“噓……你找死吶!”童胖一把捂住了我的嘴。
只見石壇高座上已傲然立起一個魁梧的身形……正是那姓任的暗算鄙人!
“兄弟們——”他身穿黃袍麗襟,神色飛揚跋扈,“我任某不才,今掌明教,定當竭盡全力振興本教!朝廷閹狗近年欺民霸市,揚言欲將我等剷除……為了誓出顛覆明朝的決心,本教主決定藉此祭日以更教號!明拆為二,取日月之意!任我行在此以血祭天,誓要壯大本教!一統江湖!”言罷劃破左掌,灑下一灘鮮紅。
壇下眾者軒然激昂,紛紛舉刀訇呼道:“日月神教——霸統江湖——日月爭輝——永垂不朽——”。
“拆‘明’字為‘日月’,虧他想得出……還當自己作秦始皇了?!”童柏熊在一旁小聲嘀咕。
我冷冷應道:“那也不過是暴君一個……無恥鄙人~”
壇下眾人頂禮膜拜,燒祀香,誦祭文,很快完成循例的繁文禮節。令旗手鳴響號角,浩蕩的隊伍開始往黃土飛揚的大道踱去……
“豁出去了!童大哥,我們跟上……”我與他攀下了陡坡,鬼祟地溜到隊末。
十里山路巍峨延綿,峰巒間的岔道重雜疊岫。我們以胡攪蠻纏的精神加上餘勇可賈的個性,終於漸入黑木崖的勢力範圍!
偌大的峋谷之巔赫然聳立著數座古樸宏大的城閣,一陣颼風吹來,四周彷彿魍魎影綽……我渾噩地打個寒顫,戰兢地與童胖緊跟在塵沙飛揚的隊伍之後。
他們穿過峋谷,來到了一座五丈高的吊門前,門樓上的衛兵徐徐將沉重的吊門放下,眾人浩蕩地邁著齊轟轟的步伐湧了進去。
“要不要跟上去?!”童柏熊起身就欲上前,我忙拽住了他,“不行,莫然跟上去只會讓人懷疑!因為他們該完成祭典了……”
“那該如何是好?”
“委屈了!童大哥,我們要在這附近露宿一宿!”我遠眺著城樓那方飄揚的日月教旗,瞳中是困獸猶鬥之色,儼然已騎虎難下了!
“方兄弟,今後你會怎麼安排自己的人生?”
“嗯……我想問,童大哥,你的理想是什麼?”
“我啊?很簡單,能和交心知己一起征戰逐雄,對飲論武,此生足矣……”
“是麼……”
這夜寒風凜冽,陰風徹骨,我倆偎在樹洞中相靠而眠~
次日清晨,旭日高升,將林中混濁瘴氣驅盡。我們將幾塊泥巴抹到臉上,裝模作樣地佝僂著向城樓走去……
“站住!”門閣上的衛兵很快發現了我們的身影,十幾架彎弓搭箭的守兵已迅速將箭矛對準過來!生死瞬間懸成一線……
我迅速將童胖一同拉跪下地,高呼道:“日月神教——永垂不朽——日月爭輝——箭下留人……”
樓門上的眾者神情疑惑,一時無語。
我忙上前喊道:“神教師兄!我們是山下小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