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這麼一種婉轉,悲傷,膽怯以及疼痛的情感,而在很多年前他卻從不會想到自己會有這麼一天的,人在年輕的時候都有一顆冷硬的心,我們在年輕的時候心裡會充滿了無窮的激情和莽撞的力量,眼裡的整個世界都充斥著紙醉金迷的整個浮華,一切血肉模糊的殘酷都是弱肉強食的犧牲品,我們冷酷的認為這是自然的規律,不會憐惜,不會回頭,我們不懂珍惜朋友之義,看不明白初戀情人婉轉的淚水,體會不到老父老母殷殷期望的眼神,我們一路往前走,一路自私的索取,一路毫不憐惜的拋棄,卻不知道被我們冷漠的拋棄在腦後的卻是我們最珍貴的,甚至是心靈的最終歸依之所。
佟夜輝在最初背叛憾生,一腳把她揣進監獄的時候沒有回頭,沒有後悔,但是我們所處的世界,所有的事物都是在不斷的變化的,不得不承認,人的氣質和修養是可以在後天培養起來的,當一個人擁有了豐富的物質生活和得到足夠受人尊重的權利後,人生站的高度不同,看待事物的角度和觀念也會發生質的變化,這就是為什麼有些富豪會在功成名就後行大善之事,也有些年輕時獨斷專橫的人到了老年卻把最柔軟的心奉獻給了孫子是一個道理。
時間是個奇妙的東西,佟夜輝記不太清是在憾生入獄的第二年還是第三年開始不斷的想起她,他記得開始的時候不過是忽然閃現的某個鏡頭,每次都很短暫,但他有大把的時間,隨著日久年深,不用人逼迫,也不用刻意去回想,那種某種一閃而過的情緒終於在他身體裡紮根成了一根讓他疼痛的刺。直到某一天他忽然意識到從很久之前他的無情,他的自私,他的背叛已經在某種程度上把憾生和他的人生捆綁在了一起,然後他感到了恐懼,他開始害怕憾生,他甚至到監獄裡去看憾生一眼的勇氣都沒有,他害怕看見落魄到極致的憾生,他恐懼看見在高強鐵網後,隔著鐵欄杆人生被踐踏到極點的憾生。
佟夜輝對憾生害怕是源於他開始把一個人放在心上了的心疼,當他終於開始正視憾生,當他在漫長的歲月裡開始往她身上投注了一絲感情開始,他意識到他虧欠了一個人永遠也彌補不了的人生,他開始對憾生既牴觸又牽掛,矛盾到了極點,直到憾生出獄後他依然是現實矛盾的,他清楚的意識到他和憾生走到了絕路,無論他多麼想挽回,但曾經的他把事情做的太絕,他無論做什麼他都可以預見得到他們今後的生活都將是一場災難,因為憾生不會忘記,那樣的背叛和損害也沒有人可以真正的忘記,於是他又一次徹底的自私了一回,他再次驅逐了憾生,這一次是陰差陽錯的把她送上了死路。
對佟夜輝來說,憾生的死亡帶走和改變了他身上的太多的東西,別人看著他可能沒有什麼變化,但內裡的空缺只有他自己知道,所謂不破不立就是這個意思,什麼事物發展到了極致,反而那些恐懼,矛盾倒是放下了,現在的佟夜輝寧願在憾生面前彎下腰,哪怕不夠再在她面前挖個坑自己站進去都行,只要她還能看自己一眼。
暗暗沉沉的一條回家的路上,越接近家門視線越昏暗,憾生家住的偏僻,她家門口幾乎沒有路燈。
葉權一直半摟抱著憾生,憾生很睏倦靠在他身上幾乎昏昏欲睡,捱到家門口,三人魚貫進門,憾生習慣性的留在最後鎖門戶,門外昏昏暗暗的空間裡一個人遠遠的站在那裡,憾生隔著一道門目光投注過去,遠遠的看著,心裡充滿著疲憊,她輕輕的合上門,老舊的木門發出一陣“吱呀”聲,伴隨著她一聲微微的嘆息單調,空曠而寂寞。
翌日起床依然是個大好的天氣,吃過早飯葉權回房間抱著他的電腦工作,憾生樓上樓下的做衛生幾次摸過他的房間,發現他時而神情專注,時而暴躁的在屋裡抱著腦袋在屋裡暴走,要不就嘴裡唸唸有詞很是滑稽,憾生也不打擾他,笑笑就去忙自己的。
樓下的葉臻在客廳裡看報紙,處理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