矩地站到了二夫人面前,“方才我就奇怪呢,六爺不見了,您居然還有閒情與我拉家常說閒話,料想您必有此問。這也在情理之中,人不都是先禮後兵麼,有求於人的時候更是如此。但讓我奇怪的是,您可是打心底就沒一點兒擔心六爺的意思——這些我還是能看出的。侄媳婦不懂事,要是說錯話,還請二嬸擔待幾分。”
二夫人笑容有點兒冷了,“你讓我說什麼好?誇你聰慧,還是斥責你胡說八道?”
香芷旋欠一欠身,“您別生氣啊,我年紀小不懂事,說錯話也是常有的事。”隨後才回二夫人之前的話,“我一早就出門了,您過來之前才回來,別說知曉六爺的下落了,便是六爺不見的事,我也是剛剛聽老夫人說起才知道的。”
“……”二夫人這次是真不知道說什麼才好了,上上下下打量著香芷旋,心裡直犯嘀咕:的確是年紀小,可敘談半晌,都沒半句失言,這是小女孩兒的樣子?可要說她懂事,也不該直接把話挑明吧?那就顯得太魯莽了。可要說她魯莽,方才幾句話又說的合情合理——襲朗便是知道襲朋的下落,也不會告訴枕邊人吧?
翻來覆去想了一會兒,二夫人居然有點兒舉棋不定了,可也不能不說話,便回應香芷旋對自己的質疑,“你這孩子,想的太多了。我怎會知道老六身在何處,不然又何須與老夫人走這一趟。”
兒子並沒失去下落,藉著這由頭讓老夫人對襲朗發難,便是不能漁翁得利,也能好好兒看一場熱鬧。打量別人是傻子,看不出你的打算?——香芷旋在心裡狠狠地不屑兼鄙視了一番,面上卻是巧笑嫣然,“興許是我想偏了,您別計較。”
“是,你是年紀小,可也不能因為年紀小就心安理得的不分輕重。”二夫人整了整神色,語聲鄭重,“老四與老夫人說過什麼狠話,你在場,比誰都清楚。眼下老六不見了——他剛放了狠話,老六就不見了,傻子也知道是怎麼回事吧?我也跟你交個底,要是老六真出了閃失,便是你二叔能為著家門榮辱忍氣吞聲,我孃家蔣府也不會容忍這等聳人聽聞不念手足情分的事!”她語聲低下去,卻也冷了下去,“你可千萬別糊塗行事啊,老六怎樣個情形回來,這幾日是怎麼過的,要看他怎樣的說辭。你不論知不知情,此時都該奉勸老四,叫他快些與老夫人賠罪,命人將老六帶回府中。事關重大,我便好生提醒你幾句。”
夫妻一體,不論心裡怎樣個想法,明面上都要支援夫君。這是在香芷旋出嫁前,嬸嬸寫信給她時說的話。別說她心裡完全支援襲朗,便是不認可,也不會說他半個不字。況且現在要是勸他給老夫人賠罪,那不是自找倒黴麼?
“我相信四爺不屑於為難六爺。”香芷旋看著二夫人,仍是掛著無辜的笑,“我是年紀小,可您也別把我當傻子。六爺的事情,我聽著您這話裡的意思,鬧大與否似乎是您或六爺說了算?那我就要請您恕我不敬,說一句僭越的話:還是讓六爺快些回府的好,當真鬧起來,絕不是您以為的傷敵八百自損一千的局面。”
二夫人聽了這一番話,確定眼前人絕不是她懷疑的魯莽之輩,完全是香家下人口中的小狐狸。對付狐狸要怎樣?自然用氣勢、身份打壓。
她冷冷一笑,“商賈之家,能調|教出你這樣伶牙俐齒的人,也是奇了。可到底是出自小門小戶,佔理不佔理的便先心浮氣躁起來。聽說你祖母為你們三姐妹操碎了心,到此刻我總算是相信這說法了。說起來,你那經商的爹孃走得早也是好事,等你大一些的時候再故去,怕是神仙都沒法子將你刁鑽野蠻的性子扳過來了。”
香芷旋挑了挑眉,笑,“您這話我著實不敢接。怎樣說話我心裡大抵還是清楚的,最起碼,不會強詞奪理。我出身的確不高,您則是出身於高門,這倒是奇了,高門中人竟可隨意對別人不在世的雙親指桑罵槐?二嬸,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