實話,我今年剛好二十八。我十六歲就有白頭髮了,我們村裡的王半仙說我這是少白頭,未老先衰。我面相看起來老,其實還年輕著呢。”程老杆在這兒胡亂白活著,把那位軍官給唬得一愣一愣的。
兩人說了幾句話的功夫周圍已經圍過來了一群偽軍,有人來得晚不知道出了什麼事兒就向中間的偽軍官打聽,“崔連副,出什麼事兒了?這幾個是誰呀?”
“我是俞連長老家的親戚,帶了幾個鄉親來找連長當兵的。這位長官在盤問我們話呢。”崔連副還沒開口,程老杆先接上話向問話的那位解釋開了。連副?連副似乎一般都和連長不太對勁兒?程老杆一開口就帶了點挑撥的意思。
果然,他這話一說出口崔連副的臉色當時就變了。周圍人群裡一位立刻越眾而出,“你是連長家親戚不趕緊去找連長,在這兒瞎耽誤工夫幹什麼?走,我帶你去找俞連長!”這位根本就不買崔連副的帳,過來一把抓住程老杆的胳膊就走。
崔連副一看這場面頓時慌了,也顧不得面子趕緊追在後頭解釋,“我沒別的意思,就是跟連長的堂弟隨便聊兩句。我真沒難為他們呀。”偶爾耍個花樣還行,真要和連長對著幹崔連副還真不敢。
幾個人一走,剛才圍觀的偽軍就散了,還有幾個人跟在後頭要去看熱鬧。估計這幾位不是偽軍裡的實權派就是俞守仁的親信,一般人誰敢看連長和連副的熱鬧?
一群人往裡走,到了一個掛著辦公室牌子的門口,那帶路的在門口大聲喊報告。門裡有人說進來,這位推門邁步進了辦公室。程老杆、霍慶龍等人魚貫而入。
進了房中之後,霍慶龍和王洪一左一右站到了門邊,隱隱有堵門的嫌疑。不過,這會兒倒是沒人注意他倆,人們的視線都在程老杆和房間裡那個軍官的身上了。這人就是晉祠鎮偽軍連長俞守仁。
大概是剛從外面回來的緣故,俞守仁上身就穿了一件白襯衣,手裡拿著條毛巾就著盆水正在洗臉呢。
剛把臉上的水漬擦乾,看見外面進來這麼多人,俞守仁把毛巾一扔就問他們來有什麼事。等聽完解釋,俞守仁就愣住了。上一眼下一眼打量了程老杆好幾眼,突然一揮手,“你們先出去!”不由分說把滿屋子的人都轟出去了。
房中只留下了俞守仁和程老杆。俞連長笑嘻嘻的看著偵察營長,“說吧,你是哪邊的?來找我有什麼事兒?呵呵,別的我不知道,有沒有堂哥我會不知道嗎?大家都是明白人,有什麼話你直說。”
行啊,這小子有兩下子!程老杆突然有點讚賞這個俞守仁了。不衝別的,就衝這小子懷疑自己之後,還敢單獨和自己留到一間房裡,他就得讚賞這個偽軍連長,有膽識!
“看樣子俞連長還真是個明白人。那好,咱就有話說話了啊。昨天,小西溝村,是你跟著去的吧?屠村啊!俞守仁,你好大的膽子!我來問你,那天跟你去的日本人都有誰?誰帶的隊,去的又是哪個大隊、哪個中隊、哪個小隊?你不用這麼看我,我就是閻長官的部下,奉命來找你核實情況的。”
俞守仁腦袋嗡了一下。他就怕人提起小西溝村的事兒。做了虧心事兒,他有心理負擔了。“小西溝是哪兒?我怎麼不記的?你是閻長官的人?我可告訴你啊,這裡是日本人的地盤!你要走趕緊走,走的慢了被逮住可是要砍頭的!”
“我問你的話你還沒說我怎麼走?你告訴我參加小西溝村屠村事件的日本人名字、職務、以及當時的日軍部隊番號。我倒是可以考慮饒你一命。”
俞守仁讓程老杆趕緊走,程營長卻是要從偽軍連長嘴裡問出領頭的鬼子姓名和參與作案的日軍番號。兩個人你一句我一句誰也不聽誰的,說著說著氣氛可就僵住了。俞守仁一生氣,伸手從懷裡掏出手槍就去指程老杆。
其實他也沒打算把程老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