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說:“罷了,你也是情有可原,只不知深淺了些。太子執意要帶你一道返國,現下還有時日,你便留在鎬京。”
我行禮:“諾。”
王姒微微頷首:“去吧。”
我起身,隨世婦往堂後走去。
“姮。”沒走兩步,王姒突然把我叫住。她看著我,若有所思,片刻,開口道:“有的事,除我外再無他人與你理會,你可知曉?”
我訝然。
王姒卻好像不需要我回答,唇角勾勾,道:“你將來自會明白。”說完,她闔起眼簾,略略揮手。
我只得施禮,再度轉身。
我又來到了辟雍。
在太后宮的時候,世婦引我又一路出了闈門,請我回到車子上去。我疑惑地看她,王姒說要我留在鎬京,難道不是像以前一樣住太后宮?
世婦卻不解釋,表情上也看不出一絲端倪:“此乃太后之意。”
我心下納悶,卻還是依言上了車。
御人催動馬車,載著我出了宮,一路飛奔。夜色已經籠下,我不知道他們要帶我去哪裡,心中不禁有些惶惶。直到車子行至一個岔道口前,我看到燭燎光照中映著的一小段表木才猛然憶起,這個方向正是往辟雍的。我探頭往前望去,果然,極目處,點點火光勾勒出辟雍前高大的門樓。
我恍然大悟,原本還擔心,王宮本是眾人關注的地方,我若住進去,只怕不久之後豐鎬兩城的貴族還有姬輿的舅家都會知道我來宗周這樁新鮮事。而辟雍則不同,氛圍清靜,自然比王宮更好掩人耳目。
所以,王姒就把我安置在辟雍?
我想起她剛才的一番話,體會起來,似別有意蘊……
車子徑自馳向前方,在辟雍大門處交驗過通行符節之後,轔轔入內。沒駛出多久,突然,馬車又停了下來,只聽前面傳來一個熟悉的聲音:“車內可是杞姒?”
楊伯
車子繼續駛向辟雍的深處,在沙石路上曲曲折折地奔走過一段以後,在一個屋宅前將我放下。
我下車後,在宅前望了望,只見四處都不見燈火,竟比上次王姬和宗姬們住的地方還要僻靜。這個去處選得倒是別有心思,我心想。
“入內吧。”觪走過來對我說。
我望著他,點點頭:“好。”心情不覺地鬆弛了許多,跟觪在一起,半日來一直吊著的心終於有了些踏實感,而且畢竟是重逢,原本以為要十天半個月以後才能見到他的。
兩人入內,只見裡面燈火明亮,早已收拾妥當,侍從也都是觪從杞國帶來的人。
“姮,”在堂上坐定,觪隨即打發旁人退下,開門見山地問我:“太后與你說甚?”
我撇撇嘴,瞅著他:“還可說甚?”
觪看著我,片刻,眉間似緩了緩,卻道:“姮,太后既已知曉,自有其當為之處。今晨她將為兄召入宮中,見面就問你可是來了宗周。為兄知她已得訊息,也不好遮掩,便索性告知以原委。當時太后也並無甚話語,只說即刻遣人將你送入辟雍,不想,中途還將你召入了王城……”他嘆下口氣,拍拍我的肩:“幸無為難。”
我也笑笑,忽然想起王姒在我臨走前說的話,沉吟片刻,問觪:“阿兄,如今太后與王后,孰盛?”
“嗯?”觪訝然,想了想,道:“如今與昔日不同,依為兄看來,王后略盛於太后。”
“哦……”我思索著,微微點頭。
觪的唇邊浮起一絲意味深長的笑:“姮,孰消孰長本無絕對,不過權衡耳。”
我瞥他一眼,說這麼玄,觪也跟我玩啞謎。不過他的意思自己還是明白的,我點頭:“如此。”
觪不再說下去,他轉頭,將堂屋的四周望了望,道:“此處雖偏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