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楠隨白起離開長平的那一天,王齕站在城頭上,送他們離開。
積雪化了個乾淨,前幾日還漂浮著薄冰的丹河,此時已經是解凍潺潺流淌。
黑哥吃上了一頓難得的青料,吃了三大捆,讓顧楠以為自己卻是養了一頭豬。
也不知道黑哥在這般吃下去,日後還能不能跑得動了。
但是也沒管的它,長平數月,要是沒黑哥,她估計也難保全。
「報!」
一個人站在大殿的門口,攤開兩袖,虛懷一抱:「范雎,求見大王。」
「進來。」
這叫范雎的男子長須飄飄,面容雖白但是多有皺紋,年紀想來也是不小了,身披黑色官袍,一副堂堂之容,帶著一種讓人折服的氣質。
「多謝大王。」
范雎微微一拜,走了進去。
手中端著一份竹簡。
這裡是書房,看似普通的老人穿著一身華袍。
端坐在矮桌前,拿著一支筆批閱著手中的簡書。
「何事?」
老人沒有抬頭,淡淡地問道。
「長平戰報。」
「嗯?」
老人抬起了頭,摸了摸自己的眉心,似是有些累了。
目光卻是灼灼,讓范雎都不敢抬頭看。
「呈上來讓寡人看看。」
「是。」范雎將竹簡遞到了老人的面前。
「嘩啦。」
隨著一聲輕響,竹簡被翻開,老人就著桌案上的燭光,看著竹簡上的文書。
逐字逐句,看了很久。
「呵呵呵。」老人笑了,笑得很沉,應是開懷。
「大王?」范雎低著頭,疑問著。
「長平一戰,剿敵四十餘萬,折損二十萬。」
「其中,二十萬趙軍為俘虜,被白起悉數坑殺。」
老人說著讓人心驚膽戰的數字,卻如同談笑風生。
「這白起,當真敢做。」
坑殺二十萬···
范雎嚥了咽口水。
「大王。」皺著眉頭,范雎拜道:「武安君此般為事,恐怕···」
「恐怕什麼?」老人橫了范雎一眼。
「范雎多言矣,大王恕罪。」
「哼。」老人輕哼了一聲。
「不過,這戰損二十萬,卻是多了。」
老人淡淡地看著范雎,問道:「範先生,你看,我大秦,此番還要北上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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嘛,今天上午沒課,所以睡了個懶覺,更新晚了,萬分抱歉,啊哈,哈哈哈。
雪停了,地上的積雪卻還沒有化開。
第二年的春景,卻是快來了。
一個趙軍的漢子被綁著雙手,一瘸一拐地從俘虜營中走了出來。
他走的無力,渾身上下儘是傷痕,都是戰時留下的。
這也許是他這個俘虜最後的驕傲。
他被身後的秦軍推了一把,腳步更加不穩。
在押送下,踉蹌地走進山谷。
但是當他走進山谷的時候,人卻呆住了。
山谷裡,是一個又一個的坑洞,無數的趙軍俘虜填在裡面,捆著手腳。
山谷裡迴蕩著怒吼,悲憤,大罵。
坑洞的旁邊,站著無數的秦軍。
趙軍漢子看著這一切,眥目欲裂,兩眼瞪的渾圓,捆著身子的雙手青筋暴起,手腕被繩子勒得通紅。
很久,漢子低下了頭。
他的身後,押送他的秦軍把手壓在了他的背上。
「你們,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