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這樣,就應該做好被拉下來的準備。」他瞪著一雙眼睛,氣的聲音聽起來更尖細了,手裡的拂塵換了個方向,「我就是看你不順眼。」
「……」安化瑾突然懶得理他了,說再多都是廢話,浪費口舌。冷哼一聲,徹底的別過頭,眼不見心不煩,真是蠢得沒邊了。
「張公公,不去陛下那裡跟著伺候嗎?」安化瑾被他盯得臉皮發麻。
「知道了。」張進忠一甩身上的衣袖,打算用氣勢掩蓋自己一瞬間的慌張。話裡的漏洞,他顯然已經意識到了,安化瑾這傢伙真是慣會挑人的氣憤。
「慢走,不送。」安化瑾聽到他離開的聲音,淡淡掀了掀眼皮,不鹹不淡的加了句。
聲音恰好傳到沒走多遠的張進忠的耳朵裡,本來就慌亂的步伐,硬生生的崴了下腳,差點就沒栽倒在地上。
「哼…」
即使知道安化瑾背著自己看不到,但下意識的還是難堪,繃著臉氣的通紅。
第14章
今天的事情比較多,傅歡又想著把明天空出來給外公準備壽禮,在家陪陪母親,所以忙到最後回到府裡的時候天都已經全黑了。
街邊上空無一人,唯有道邊還懸著半滅半息的燭燈,隨著風悠悠的晃著。
天有點小冷,但在可承受的範圍內,傅歡坐在馬上,外袍緊緊地裹著自己,懷裡揣著巴掌大的小酒壺,裡面的將裝著不太烈的酒,有一下沒一下的飲著,暖活著自己的身子。
走在道上悠悠蕩蕩的,時不時眯著眼睛賞著天上的繁星。
明明與遼東那兒的一樣,但入眼卻不是她熟悉的。
心境不同,處境也不一樣了。
以前身邊一起作戰的兄弟,現在大部分都歸鄉了,真正留在京城的也就那幾個,平日裡都忙,各司其職,見面的機會終歸是少的。
少的讓她以為那些日子都是一場夢,讓她以為父親還活著。只要她一回家就會見到,無論多晚,都會聽到父親的笑聲,和見到那拿著鞭子追著自己打的場景。
「唉!」傅歡一手攥著韁繩,輕輕抹了抹馬的背上的毛,感嘆道:「你跟著我也很久了吧!」
「真好,有你一直陪著,只有你沒變過。」
她臉色微紅,不知是風吹的,還是酒燻的。看到見面熟悉的燈籠,眯了眯眼,輕輕勒住韁繩,讓馬停下,彎身下馬。
這邊腳步還沒站穩,那邊一道風就朝著背後颳了過來。
手裡的韁繩一緊,片刻後腳步後退,就勢將繩子一鬆,一腳站穩,另一隻腿直接向後就踹了過去。
多年的實戰經驗,講究快準狠。身體的本能大於頭腦的運轉,出手更是沒有個輕重。
「嗯」身後突然冒出來的人,吃痛的悶哼一聲,退後幾步沒站穩,跌坐在了地上。
傅歡聽見聲音,伸出去的腳收回來的同時,挑了挑眉。
她並沒有感覺到對方帶來的危險,而且這個聲音怎麼聽著這麼耳熟。
吸了下鼻子,右手摸上自己腰間帶著的佩劍,『刷』的一下子,幾步上前逼近那人的脖子。
「誰?」聲音涼涼的,帶著酒氣和難掩的冰冷,像極了貼著自己脖子的鐵劍。
安化瑾眉毛都沒皺一下,伸出兩個手指抵開了兩寸,見怪不怪。
在黑夜裡抬頭,尋找著傅歡看過來的眼睛,喉嚨略微沙啞,「是我。」
「你是誰?」傅歡一僵,順著他的手將劍移了一點,低頭借著不遠處的燈籠暈黃的光,對著他的眼睛看了好一會兒,才手臂一甩收劍入鞘。
曲起一條腿半蹲下身,向著安化瑾湊了湊,伸手摸上了他的脖子,碰了碰剛才自己劍指的地方。
「嘶」安化瑾扯了扯嘴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