兒,卻又不知道該說什麼。
“那個,我還是先走了吧。”青蕾說完,沒等藍瀟雨再拉她,她已經快步地走出門去了。
青蕾走到杭州城門口,淺淺地嘆了一口氣,心裡忽然覺得空落落的。
回頭去看時,離藍瀟雨的醫館已經很遠了。
我到底在期盼些什麼呢?青蕾悄悄地問自己。忽而,她又笑了。
她在笑自己。
明明在做著美麗的夢,卻總是提醒自己要醒,醒過來之後,卻又莫明地一陣陣地憂悶。
沒辦法了,在傷得太重之前,還是先逃吧。
突然想起來在山間小路旁那個溫暖的懷抱,她眼淚又不經意地流了下來。青蕾抬手擦了擦臉上的淚痕,暗暗責怪自己,怎麼這麼不小心,又掉到這溫柔的陷阱裡去了?
第七篇 逃離(二)
二
漫無目的地在杭州城裡面晃來晃去,不知不覺間,天色漸漸地黑了下來。
月光溫潤如水。
月光下的西湖卻是一派熱鬧喧囂的景象。
波光粼粼的水面上,星星點點的畫舫點綴其間。那些裝飾豪華的畫舫上觥籌交錯,絃樂飄飄。
青蕾一個人孤零零地倚在斷橋的欄杆上,雪兒也被留在了葉秋兒那裡,再也不會陪伴在她的身旁了。她看著那些裝飾得富貴華麗的畫舫,想象著上面那些奏樂的賣藝女子。她們,一定溫柔而又美麗,優雅而又謙恭,反正,就是和她這種行走江湖的女子是截然不同的概念。
凡是男人,喜歡的一定是那樣的女子吧?
一艘畫舫輕輕地停靠在岸邊的碼頭上,琴聲悠悠地停了下來,船上款款的走下一個紅色紗裙的女子,只見她輕輕行了個萬福禮,開口道:“客官請慢走。”
船上依次走下來幾個衣著華麗的酒客,都喝得醉醺醺的。其中一個還意猶未盡地扯住了女子的袖子,口齒不清地嘟囔著:“邀月,走,到我家裡去,再唱兩曲喝兩杯助助興啊!”
“馮大官人,”女子又欠身道了個萬福,不露聲色地抽出了被拉住的袖子,“小女子只是區區一個畫舫上的賣唱女子,難登大雅之堂。如果您還餘興未了的話,可以到城中的醉紅樓去看看。”
這女子真會處事。青蕾暗自想,要是換作自己,早就抽他兩耳光了。
“邀月,你什麼意思啊?”旁邊的人嚷嚷起來,“馮爺叫你去是給你面子,你別敬酒不吃吃罰酒啊!”
“對不起客官,”女子依舊低眉順目地說:“邀月只賣唱,從不喝酒。”
“你真不識抬舉啊!”說話那人上前就要捉邀月的手腕。
“等等。”那個被稱為馮爺的人制止了那人,眯著他那色迷迷的一雙眼睛死死地盯住邀月,說道:“邀月,你可要想清楚了,這杭州城裡可沒有比我馮爺更財大氣粗的了,就連縣太爺見了我也要禮讓三分的。我看得起你,可是你的福氣!”
“就是,”旁邊的人忙接茬道:“你今天要得罪了馮爺,可沒你好日子過。”
“對不起,馮大官人,”邀月依然低垂著眼簾,“邀月從來只在這西湖上賣唱,別的,不賣。”
“什麼!”那個馮爺火了,上前一步緊緊抓地住了邀月的胳膊,“今天你是去也得去,不去也得去!”
船上搖櫓的半百老者見勢不妙,急忙下船來拉住了馮爺的胳膊,“馮爺,您饒了她吧,求求您了,我們兩父女兩討個生活也不容易……”
“去!少羅嗦!”還沒等他說完,馮爺已經一腳踹在到了他的身上,老者吃力不住,一下子摔倒在了地上。
“爹!”邀月大叫著掙扎起來,奈何早已經有兩個人死死地抓住了她的胳膊,她一個弱小女子,怎是兩個大男人的對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