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路燈昏暗橘黃,周邊古舊破敗,未來的樂隊圈大佬們此刻蹲在路邊,很是接地氣地拿塑膠小勺一勺又一勺地給口裡塞清補涼。
冰鎮過的綠豆、西米露、西瓜、冰激凌……澆著椰汁……
清涼、微甜、解暑……
再兼之還有一丟丟健脾去溼、潤肺去燥的養生效果。
美滋滋。
簡單吃完了宵夜,兩邊人馬便也分開。
劉錚和魏衡拎著打包的清補涼去琴行,他倆要去那邊取車,再開車回家;陸延遲和時箋則是走路回住處。
這是時箋和陸延遲第二次穿過夜色從墮落街去往住處。
九月那次是初見,縱然兩人對彼此滿滿都是興趣,卻也冷漠、生疏、隔閡。
到了十月,兩人一起上課、一起吃飯、一起排練、一起蹲路邊吃夜宵、一起睡覺……是形影不離的朋友,縱然一路沉默無話,卻半點不見尷尬冷凝,反倒有種溫暖踏實之感,你知道,這個人在你身邊,而這,似乎便是全部意義所在。
時間,終究厚待了時箋,他要到了他想要的一切。
走了一小段,陸延遲突然想到了什麼,喊道:“小時……”
時箋轉頭看他,岑黑雙眸在夜色裡亮晶晶的倒映著星光,他在等陸延遲的後話:“嗯?”
陸延遲嗓音微沙:“手張開。”
時箋便把右手伸出,攤開。
陸延遲在時箋手心裡放了東西——
一串鑰匙。
陸延遲解釋道:“這是琴行那邊的鑰匙,包括卷閘門、排練室,還有我們租來當倉庫的民宅。你是我們樂隊的主唱,這些都有你一份,以後再讓你看看我們的網店。”
時箋瞭然地點點頭。
拿到了這串鑰匙,他便開始以樂隊主唱的身份融入到陸延遲的生活,他們不僅是校友、室友、好友,更是志同道合的音樂夥伴,他註定會成為陸延遲生命裡很重要的一部分。
但,又不僅僅是這樣。
他要成為陸延遲生命裡最不可或缺的那部分。
約莫十分鐘,兩人便也到家了,開門,開燈,換鞋,進屋。
時箋按部就班地開始洗頭洗澡,待到收拾完回到房間,就見到陸延遲已經洗乾淨在床上等他了。
哪怕睡了好幾回,時箋看著自己床上的半裸男,表情也有些微妙。
陸延遲這男的,還挺會得寸進尺的。
昨晚他還敲了門才進來,今晚陸延遲連招呼都不打了,直接躺他床上了。
時箋:“……”
也行吧。
反正吃虧的不是自己。
時箋很是隨意地問道:“才十點多,要一起自習嗎?”
陸延遲梗了梗:“你是魔鬼嗎?”
時箋不解地蹙了蹙眉。
陸延遲被卷得表情都有些恍惚:“我今天,早上六點多起來練了半小時吉他半小時架子鼓,白天一整天早八晚六畫了十個課時的畫,晚上跟樂隊一起排練了三個課時,我已經被音樂和畫畫榨乾了,我真的一滴都沒有了,我要開始躺平了。”
時箋也覺得陸延遲今天一整天很忙碌很充實很辛苦,他點點頭:“行。”
然後,時箋便不再看陸延遲,他徑直坐在書桌前,按照自己的時間表,接著學到十一點四十。
陸延遲:“……”
一樣的作息和時間表,我為什麼連美人都battle不過,是我體力不行嗎?還是我精力不夠?
扶我起來,我還能卷!
然,一起卷有什麼意思呢,不過是在工作間和大美人一起自習,各幹各的活,枯燥、瑣碎、乏味、無聊。
陸延遲辛辛苦苦一整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