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有時候真是會懷疑人生的意義,人越大,得到快樂就越難。除了怕死之外,究竟還有什麼支撐著我們一直活下去?”
他說:“人生很多時候,就像在看一部漫長的小說一樣,也許我們已經厭倦了,但是我們還是忍不住會一直看下去,因為我們都想要看結局。”
再後來,我們談了很多,談到很後面的時候,我一直試圖想要引誘他談及他心愛的人,但是他始終避而不談,彷彿有什麼隱衷一樣。
最終,我只能放棄,我是個專業的訪問者,我的職業是讓別人回答我想要問的問題,但是對於柳夢山,我不忍心如此。
他是個很真的人,在這一點來說,他跟天狼很像。
七年來,我已經變了很多,但是有一點,我是從來沒變的,那就是不跟很真的人耍心眼。
不過,最後,在晚上十點左右,他送我回家的時候,我對他說了我的心裡話。
我說:“你知道嗎?今天是我的生日。”
柳夢山沒有顯得很訝異,只是點點頭。
然後,我接著說:“我想要一個生日禮物,可以嗎?”
柳夢山再次點點頭。
我說:“我不知道你到底因為什麼原因跟你心愛的人離開,但是我真心地希望有一天,你們可以永遠在一起。因為我雖然不知道那個女孩是誰,也不知道她是個什麼樣的人,但是我知道,你是在用盡一切愛她的。”
“人一輩子,不是什麼都是自己說了算的。”柳夢山說道。
我說:“也許男人的世界跟我們女人不同,在我看來,相愛就要在一起,這是世上最簡單的道理。”
“你看奧登的詩嗎?”柳夢山問我。
“看過一點。”我說。
“奧登有一首詩叫做《散步》,在這首詩的最後,他寫道——一條無人會走的小巷,那裡所有不和我的鞋底的腳印,都尋找過我,並且每每是,由我心愛的人留下。”
說完,柳夢山對我微笑一下,轉身緩緩離開了。
我不明白這句話是什麼意思,但是我想,也許有一天,我會明白的。
第二十集 第八節 白夜的疑慮
兩千零一十四年十月六日下午,上海,龍過海辦公室。
“柳夢山?”白夜似乎有些不敢相信地皺了皺眉頭,“我似乎從來沒有聽過這個人的名字。”
“的確。”龍過海笑著翹起腿,“並不是個知名人物。”
白夜略為抿了抿嘴唇,用一種若有所思的眼神看著龍過海問道:“恐怕不是不知名,而是完全默默無聞的一個人吧?”
“沒錯,他只是我公司裡的一個普通職員,在之前他是個酒吧歌手,更早之前,他只是深圳一個普通文員。”龍過海笑眯眯地說道。
“龍先生,你確定你在跟我認真地談嗎?”白夜的眉頭皺了起來,“我們現在是派人去美國白宮訛詐美國政府,不是去買醬油。”
“我當然是認真的,簡直是從來沒有這樣認真過。”龍過海笑著說道,“白先生,我問你一個簡單的問題,這次去美國,是不是勢必將要承受極強的壓力,並且要面對各種頂尖談判人才?”
“這是當然,事關重大,肯定是要經過多輪談判的。”白夜說道。
“這就對來,在我看來,做這種事情的人,只有兩種人。第一種是握有最終決策權,並且見慣大場面,口才反應也很好,可以應付自如的人。”龍過海說到這裡,拍了拍自己的胸口,“比如我,但是你反對。”
“我當然相信龍先生有這個能力。但是上頭要我確保龍先生的安全。據我所知,龍先生生是中國政府格外關照的人,在國內,你有中國國安局地人保護。但是到了美國,我們誰也不知道會發生什麼。雖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