側了側頭:“你不是一直想要麼?怎麼一點兒都不見高興的樣子?鐘意,你信鍾,不信葉。”
所以就不能葉公好龍麼?江哲麟言語間濃濃的嘲諷刺痛了鐘意。鐘意接過檔案,厚重的紙張在她手裡不停的嘩啦作響。
鐘意嘴唇上的血色已經褪盡,眼睛直愣愣的盯著“江哲麟”那三個字,妄圖在上面找出一絲掙扎的痕跡或者無心為之的敗筆。但都沒有。字跡行雲流水,一揮而就,甚至有點兒瀟灑加上解脫的意味。腦子裡像有什麼東西在分崩離析,一種莫名的恐慌牢牢的攫住了鐘意,把她整個人往地獄裡拖去。
“我不要!”鐘意把手裡的紙一丟,“我不要離婚!”
江哲麟忽的笑了:“為什麼?”
江哲麟這副咄咄逼人的模樣真是讓人討厭。為什麼?因為她潛意識裡一直認為,他不會放棄她,才會這樣肆無忌憚的和他鬧性子。而現在他突然開恩宣佈,就像重病的一記猛藥,讓她忽然發現,其實在不知不覺中她已經淪陷,而且淪陷到一種大逆不道的地步——在心裡某個陰暗角落,她甚至覺得,如果那個人是江哲麟,就算他曾經陰謀陷害了自己的生父生母都沒關係。
只是這種話只適合自己偷偷敘述,讓她光明正大的宣諸於口,她沒有這樣的勇氣和決心。
江哲麟一直微笑的臉上忽然浮現出煩躁的表情,他自嘲的笑了笑:“我早就知道會這樣。”
江哲麟慢條斯理的把檔案一張一張拾起來,收進手裡,在另一張沙發上款款落座:“鐘意,其實我剛才跟自己打了個賭,如果你願意說因為你愛我或者其它差不多的意思,我一定會把這些愚蠢的東西全塞進垃圾桶。”江哲麟自嘲的笑笑:“可惜你又讓我失望了。”
鐘意急急解釋道:“江哲麟,不是這樣的……”
“那是怎樣?”江哲麟交叉其手指,捲起嘴唇微微一笑:“鐘意,你該不是在可憐我吧?”
鐘意的背脊瞬間挺直。
江哲麟笑了:“鐘意,你是把自己看得太高,還是把我看得太低。第一,我不認為你那位青梅竹馬的花架子能把我怎麼樣。那份報道確實有些讓我頭疼,但它對我的衝擊力不過是我回去就把危機公關的負責人開掉而已。你以為我和你離婚,是怕把你牽連進來麼 ?抱歉,我雖然不是什麼十惡不赦的混蛋,但也絕非什麼好人——不對,在你心裡,我就是十惡不赦的混蛋吧?你認為這麼一個混蛋,不趁著這麼好的機會拖住你,可能麼?”
江哲麟的眼睛裡亮起的光芒讓鐘意無所遁形:“其次,鐘意,我覺得你的邏輯很可笑。你這麼做,把自己當什麼?對失敗者來說的安慰獎?在我打壓謝天的時候,你就把所有的關心都買一送一的給他;在我落魄的時候,你又巴巴的貼上來,展現你富貴不能淫貧賤不能移的高貴情操?如果我想把你一直留在身邊,是不是直接把自己弄成高位截癱比較爽快?”
鐘意張嘴:“江哲麟,不是這樣的……”
“不是這樣,是怎樣?該不是我一開始猜到的答案——你真的愛我吧?”
鐘意蒼白的手指抓住膝蓋上薄薄的毯子,垂下腦袋輕微的點了點。
江哲麟的氣息彷彿凝滯了半秒,接著他又恢復了那種雲淡風輕的口吻:“其實我覺著吧,你不愛我簡直就該被天打雷劈了。只是鐘意,我想明白了,你這種愛,我不想要,也要不起。你愛我,可你也愛你王心姚,愛石偉方,愛王美鳳,愛鐘琴,愛謝天……哦,或許還愛世界和平。隨便一件事兒或者一個人,就能排在你對我的愛前頭,對不對?我當了這麼多年的商人,失手的次數並不多。之前之所以這麼糾纏著你,或許是因為放不開自己投下去的沉沒成本。可惜現在我認輸了,不等價交換的市場始終無法公平。”
江哲麟闔起眼睛,手肘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