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告訴她止住馬的手法。
她嘗試了好幾次憑藉韁繩勒住馬頭,但不知者墨馬怎麼個回事,就停不下來,反而越跑越快。她頭上汗珠滾落,心臟突突地跳得厲害,手心已經因為拉粗糲的韁繩而磨破皮。偏偏盜驪除了嘶吼噴跑,沒有半點停下的意思。
容逢笙本不相信龔顏不會騎馬。木騰格的女子,還有不會騎馬的?但直到遠處,那道青色身影在馬上有些跌跌撞撞,幾次差些被馬摔下來,他看出了不對勁兒來。
盜驪奔跑如飛。它是馬中翹楚,就算是被輕功極好的人追趕,腳力也是無法超越的快!容逢笙就是著了這一點的道,始終和盜驪保持著相當遠的距離。
越過一片農田,是一片溼沼。
失卻方向的盜驪,四蹄陷入沼澤地後,終被拖住跑的速度,幾乎是舉步維艱。
容逢笙大喜,站在溼沼外延,剛想翻身躍起,就見他身旁有一個人,先他一步騰躍起來。
盜驪在沼澤中央哭泣般的嘶吼,上半身具體抖動,似想要擺脫束縛,全力衝擊。
龔顏手上已經鮮血直流,她倉皇中,看了看地上的黑泥只沒了盜驪的半隻腿,她下了決心,咬牙閉目在盜驪的新一輪掙扎時鬆開了手勁兒——
淤泥不淺,跌倒黑泥裡不會太疼。
但龔顏沒想到跌下來的感覺,竟一點都不疼?
她睜開眼一瞧,直接愣住了,那灰月光石般的眸色裡,不慍不喜。手臂將她牢牢裹在懷裡,幾個翻身,中間雙腳點地,借了一回力,踩入泥中卻不曾下陷。
岸上。
容逢笙跪著,臉深埋,不易看到表情。
不遠處,兩個衣服相似的男子微垂著頭,想必是晟少淵的近身侍衛之類的人。
“皇上——”她帶著哭音,仍是心有餘悸。
“嗯兒。”他鼻子悶哼了聲,便不再說話。
“容大人,當真英偉!”他冷嗤著,雙臂依舊橫抱龔顏,未曾有放下來的意思,“……罰俸祿百石!”
龔顏掙了下 ,見他不鬆手,只得以這樣尷尬的姿勢道:“不關容大人的事,臣妾想要出來玩,還是容大人說要看著臣妾,保護臣妾的。”
“哦?”他笑眯眯的樣子,目中卻是迸出鋒刃般的寒光,“那阿顏的意思,容大人不該罰反倒該賞了?”他捏住龔顏的胳膊的手愈加使力。
“卑臣甘願受罰!”
“圖修儀都說你無罪,若朕再判你有罪。回宮了她若是再鬧起來……”晟少淵衝龔顏擠擠眼睛,這樣子真好像一個怕妻子在家給自己找不太平的男人。
龔顏一臉錯愕的瞧他,這樣子哪是她平時認識的那個皇帝。
豁免罪責,容逢笙抬起深埋的頭,面色嚴峻,視線統一,也不再推脫請罪,像晟少淵行了個禮,“多謝皇上。”
。
“娘娘,讓一讓!”濤碧頭上沁著汗珠,端著一盤糕點越過龔顏去。
跟著他身後進來的是寧德,他個子不高,比濤碧還要緊張一些,端著是一盤七色糕點。
龔顏擋在寧德前面,又回頭看看緊張兮兮的濤碧,問:“你們這是做什麼?”
“娘娘不上心,我們這些奴才們啊,要是再不上點信心,哪能幫娘娘從陳修媛那兒奪回聖寵?”
她一怔,是了,晟少淵說過今晚會來。
。
遲暮時分。
龔顏著絳紫的對襟裙,束硃砂色的絲絛,頭上是普通的高髻,嘴唇上點了些胭脂,不過仍舊素白著一張鵝蛋臉。
她跪在宮門口,泱泱地迎了聖駕。
廳內。
只有皇帝蒞臨,才可吃到如此豐盛的珍饈美味。龔顏吃得不亦樂乎,與對面的人優雅的吃相,截然相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