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收到裴矩的書信和裴仁基的懇求時,陳喪良的身體已然痊癒,帶兵打仗已經不成問題,但洛陽城內的水患問題還是十分嚴重,同時因為連日大雨的緣故,河南郡十四個縣有八個縣都受到洪災影響,災情不輕,受災民眾以十萬計,這些災民如果料理不好,隨時都有可能象大業十二年一樣爆發民變,此外天氣也是一個大問題,連綿春雨還沒有完全停止,被雨水浸泡得過於鬆軟的土地仍然不太適合用兵作戰,對隋軍攻取虎牢關增添了許多難度。
更關鍵的是,陳喪良現在很不想和瓦崗軍主力決戰,因為東都的兵馬軍隊目前還不夠強大,名譽上有十萬軍隊,但實際上能夠起到核心骨幹作用的精銳屈指可數,除了陳喪良的譙彭舊部和報**外,也就是在遼東戰場上倖存的一些右武衛老兵能夠派上用場,精銳數量偏少,剩下全是二線隊伍和擴編沒幾個月的新兵。而瓦崗軍在虎牢關立足已穩,駐軍數量至少也在五萬以上,其中百戰老兵數以萬計,陳喪良就算和瓦崗軍主力決戰打贏了,也非得元氣大傷不可,精打細算的陳喪良當然不願幹這樣的賠本買賣。
裴仁基也很會強人所難,知道自己和陳喪良矛盾過多,陳喪良未必會答應自己的懇求,便同時讓自己的老婆出面找到了裴弘策的媳婦,求得裴弘策的妻子出面說情,懇求陳喪良不惜代價幫助裴仁基打贏這一仗。而陳喪良與裴弘策的關係都知道,裴妻以探望陳喪良身體為名,領著裴弘策之子裴行方來到陳應良面前提出要求後,陳應良也只能是苦著臉答應盡力幫忙,心裡則大罵裴仁基臉皮比自己還厚,居然連裴弘策的老婆都能搬出來。
說完了該說的話,裴妻很快就被長孫小籮莉和王雪姬聯手請到了後堂敘話,已經十九歲的裴行方則找藉口留了下來,還老孃剛走,裴行方馬上就對陳應良說道:“兄長,你真打算親自提兵去給仁基伯父幫忙?”
“還沒拿定主意。”陳喪良答道:“但你的孃親我的叔母既然開了口,我無論如何都要試一試。”
“兄長,小弟認為你不能答應。”裴行方語出驚人,低聲說道:“眼下的情況,兄長你就算打贏了這一仗,奪回了虎牢關,也只會便宜了別人!”
陳喪良驚訝的抬頭來看裴行方了——當然,如果陳喪良能夠知道,裴行方其實就是聞喜裴氏千年間湧現出的五十九位名將之一,軍事政治方面的成就其實遠遠超過徒有虛名的裴仁基和裴行儼父子,那麼陳喪良肯定就不會這麼驚訝。
看到陳喪良的驚訝表情,目前還年輕的裴行方有些扭捏,說道:“小弟冒昧胡言,兄長莫怪,但小弟還是覺得,兄長你千萬不能打虎牢關這一戰,虎牢關地勢險要,城高壕深,瓦崗賊勢頭正盛,而現在東都的軍隊新兵太多,老兵精銳太少,兄長你就算勉強打贏了這一仗,也必然是元氣大傷,白白便宜別人。”
“便宜什麼人?”陳喪良不動聲色的問道。
“便宜全天下窺視東都的亂賊,尤其是李密!”裴行方偷看著陳喪良神色,有些膽怯的發表意見道:“小弟曾經聽兄長你說過,瓦崗眾賊之中,惟有逆賊李密最是狡詐難纏,陰險狠毒,現今李密逆賊雖然與翟讓決裂,但他的賊軍根底還在,實力仍然不容小覷,兄長你如果與瓦崗賊打得兩敗俱傷,李密必然接踵而來,再次向兄長你發出挑戰,屆時兄長你的麾下士卒疲憊,精銳帶傷,如何應對?”
陳喪良的表情更加驚奇了,也這才發現自己在識才方面有所欠缺,一個勁的只盯著隋末唐初的歷史名人,全然沒有留意到那些被歷史埋沒的人才,比方說洛口倉的張季珣,還有就在眼皮子底下的裴行方,其實都是可以培養大用的幹才,自己之前竟然都沒有察覺到。暗暗後悔之餘,陳喪良又問道:“賢弟,那以你之見,我當如何是好?”
“別去管虎牢關,先整頓好內部。”裴行方建議道:“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