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烈,一柄無扇鋼扇,時而“嘩啦啦”展現為弧形的刀面,收攏並指有若短戟,運用之精,有若如臂使指、隨心所欲的程度,陸挽危雙斧雖利,技藝雖絕,造詣上到底遜了一籌,再加心中壓力沉重,更感束手束腳,難以抗衡,敗象業已十分明顯。
莫雙浪力敵焦少寶,仍然是個纏鬥局面,雙方豁命拚殺,各逞所能,看樣子一半時還不會有結果,屈無量一旁觀戰,早已面露不耐之色了。
情形最狼狽的,恐怕要算龔慕俠了,他與“火雷”龍在田交手,被此實力相差懸殊,起先尚可勉強抵擋,到了後來,單剩捱打的份,處處受制,步步難邁,整個形勢全已操縱在龍在田掌心,指南打北,得心應手,模樣倒似在逗著龔慕俠戲耍!
金一鶴走近屈無量,低聲道:
“大哥,不必要遵守一對一的原則吧?這本來便沒有定規……”
屈無量道:
“你的意思是?”
金一鶴道:
“辰光不早,儘快了結才是上策。”
望了莊翼一眼,金一鶴又道:
“不過,老六不許動手,他的傷勢尚未大好,可別又牽扯出毛病來。”
屈無量頷首道:
“當然。叫孩兒們歷練、歷練吧!”
金一鶴迴轉身去,輕喝一聲:
“六合雙鷹何在?”
最裡層的包圍圈裡,兩名容貌情癟、精氣盈目的中年人的應聲而出;金一鶴指了指莫雙浪那邊,冷冷的道:
“幫著焦少寶早早的把姓莫的做了!”
兩人齊聲回偌,而只在回偌的同時,雙雙飛身暴起,分左右齊撲莫雙浪。
金一鶴面無表情的再次點名:
“前堂大執守甘祖光、中堂大執守唐信、後堂大執守萬英何在?”
三名彪形大漢立時挺身向前,個個全是一付躍躍欲試的神情,好象這一陣子下來,都被別得膩味了。
金一鶴道:
“五爺慈悲,你們代他‘替天行道’吧。”
當三個“大執守”圍襲陸挽危的一剎,“疾風”鮑佔魁不禁“噗”的笑出聲來:
“大夥聽聽,老三發號施令,還真他娘有一套呢……”
屈無量笑吃吃的道:
“而且分得出輕重緩急,你們看,老四逗著姓龔的找樂子,擺明了遊刃有餘,老三就不再錦上添花……”
正與譚遇春拚得力竭氣喘的陸挽危,頓見又有三名如狼似虎的大漢包抄上來,他感覺到的不僅是氣憤、絕望,那股強烈的沮喪尤似黑潮般浸沒了他,一剎間,他體認出自己的無力迴天,頓悟及大勢的走向並非個人的能耐得以扭轉——甚至賠上姓命也於事無補;突兀裡,他珍惜起將來,他發現人世間畢竟美好,至少,要比那未知數的幽冥界來得踏實可靠,意念閃過,他急竄而出,雙斧“嗆郎”擲地,嘶聲大喊:
“我認裁了!”
莫雙浪也毫不猶豫,他的拜兄陸挽危始表明態度,他跟著暴退丈外,雙槍用力插入泥土,兩臂下垂,擺出一付“束手就擒”的架勢:
“算你們狠,我服輸就是……”
譚遇春有些猶豫的停止進招,他轉頭望向屈無量,要看看大師兄是個什麼意思?同時焦少寶和“六合雙鷹”也歇下手來,三雙眼睛亦投注在當家的臉上,等候指示。
兩軍對陣,不殺降將,這不但是沙場上的傳統,也是江湖間的規矩,而“祭天斧”陸挽危和“伏地槍”莫雙浪更未對“六合會”的人馬造成傷害,照道理說,曳甲棄刀之餘,實在也沒有趕盡殺絕的必要了。
屈無量若有憾焉的嘆息著:
“居然來這一招,豈不是敬酒不吃吃罰酒嗎?唉,看光景,是格殺不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