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包某頭頂一塊油皮,包朝生才一機伶,尚未及揮動傢伙抗拒,旁邊的顏天寶已一個虎跳橫撞包某腰眼,這位“順風耳”整個身子便斜斜飛出,重重摔落,只這一捧,可憐業已悶過氣去!
折了一臂的花落紅切齒如挫,卻當機立斷,雙肩倏聳,猛然拔升三丈有餘,凌突藉力揮鞭,身影恍同驚鴻,眨眼已在六、七丈外!
莊翼這一次已決心不讓花落紅逃出生天,他半聲不響,暴起直追,木劍在他快速的奔掠下映起摺摺尾焰,活似流星趕月。
錢銳見狀,趕忙跟上,一邊跑,一邊大聲招呼同伴:“兩個人犯留給你們處置,我隨老總追拿姓花的去啦……”
跺跺腳,段大發也立即攢過去,追趕中,猶瞪著前面的錢銳背影,嘴裡不停嘀咕。
休看花落紅才被削掉一條左臂連同一隻左耳,鮮血儘管染赤了半邊身子,動作依舊隼利如鷹,人在縱走飛奔,越屋翻毫不拖泥帶水,莊翼緊隨於後,發力迫趕,雙方的間距雖然拉近,但縮短的過程卻極其緩慢。
至於錢銳和段大發,更則遙遙落後了,不過視線所及,倒還綴得上。
腥紅的血跡成淌成點,一路滴下去,花落紅恍同不覺,身形內騰躍掠,直若行雲輕穹,好象他的精力永不衰竭,血是流在別人身上一樣。
莊翼當然不價這一套,他知道一個人在不甘不服,並強烈求生欲的支撐下,可能會有超越體能的表現,但這種表現,僅乃暫時的亢奮反應,決難持久,他肯定花落徵逃不了多遠就必將另做打算。
從“老龍口”的渡般碼困斜斜棄過市街邊緣,再由城內趕向郊野,一前一後,怕沒追出二十多里路去,現在,花落紅已來到一片枯草班萎、殘木橫傾的山坡下,他停住勢子,轉回身來,臉色灰白又喘息急促,然而神態冷峻陰沉如故,他目光僵硬,注視著起來越近的莊翼!
白袍前後裂綻,血痕浸透白袍,看上去更形鮮豔刺目,莊翼任由破碎的袍絮飄拂,人隔著花落紅十步之外站定,他尚不能確知對方的意圖,可是有一樁他卻十分清楚………姓花的斷斷不會束手就縛。無論如何,一場困獸反噬的把戲還將上演。
齊肘部份被斬掉的傷口,是一片平整的嫩肌白骨,血仍在點點滴滴的流淌,而花落紅的一邊面頰沾糊著業已乾硬的血痂,缺少了左耳,模樣便顯得咱些怪誕,左耳削去的位置,僅剩一孔,耳孔內還灌著血,就這片刻之間,花落紅的軀體似乎變得瘦小又單薄了。
燦亮的銀鞭在他手上微微顫幌,仿若一條蠢蠢欲動的毒蛇,他凝住莊翼,眸底的韻色堅強又剛硬,沒有一個半點畏縮的徵兆。
莊翼吸一口氣,緩緩出聲:“你的機會不大,花落紅,相信你自己心中有數!”
花落江以一種厭倦的、索落的語氣道:“莊翼!對於生死,我比你想位中看得開,一個殘缺的人,活在世上實在沒有多大意思,如果這個殘缺者還曾經是一個強者,活著就更沒有意思了!”
莊翼嗓音低沉:“看得開是好事,像你我這一類人,想要壽終正寢,求個善了,往往屬於奢望,瓦罐破在井沿上的多,花落紅,可不是?”
點點頭,花落紅道:『不錯!但要走得窩囊也不好,多少總須帶點什麼去,否則,陰曹地府問是怎麼來的?還無顏相答呢!“莊翼笑笑:“你打算我奧你結個伴?”
花落紅也少見的笑了:“至少送我一程,該不過份吧?能要我這條命,你蚩可不加點綴頭?”
莊翼的木色劍寒芒隱泛,他豎劍當胸,表情陰冷:“只要你有能耐叫我陪,花落紅,我決不會皺一下眉頭,活得苦,病得也苦,就趁早做個了斷吧!”
花落紅輕嘆道:“說得好!真個活得苦、病得也苦,唉!來轉一趟卻為的是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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