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婆?純粹是個兇老頭嘛!
莊翼很快已覺得頭腦暈沉起來,呼吸亦不順暢,四肢迅速滯重僵麻,視線也變得朦朧了,老頭子的形狀開始扭曲,開始幌搖,開始忽遠忽近的幻化旋動他立時明白,自己是中了迷魂藥了。
老頭子傑傑獰笑,掀開竹籃子上的棉布,順手抽出一把鋒利的解手尖刀來,步步逼近莊翼,殺氣盈溢,狀似惡煞!
莊翼慢慢後退,退不幾步,被路上一個淺坑驟絆,腳步打滑,連連身形歪扭,險些就撞到傍邊人家的門框,老傢伙適時猛竄,兜心一刀刺了過來!
眼花目眩下,莊翼倏然斜移五尺,移動的俄傾,一腳猝彈,靴尖貼著對方鼻連掠過,嚇得老頭子忙不迭的抽刀跳避,而莊翼這一閃,卻閃進了橫巷之內,亦就是老頭子方才出來的所在。
巷子裡,有三個人施施然走了過來,莊翼勉強穩住身子,極盡目力瞧去,三個人走在最前面的那一個,可不正是皇甫秀彥麼?
皇甫秀彥面帶微笑,卻笑得有幾分無奈,他及他的同伴在五步之外站定,隱約間,莊翼彷佛聽到一聲嘆息,一聲深含悲憫意外的嘆息。
那滿臉疙瘩的老頭子,又已堵到巷口來,大馬金刀的往那裡一站,解手尖刀前指,刀尖寒芒閃映中,老傢伙頗俱“泰山石敢當”的架勢!
莊翼竭力使自己保持清理,他一邊迅速運氣調息,邊強定心神,右手伸入衣袍,緊握劍柄——他已做了決定,再怎麼裁,都得拉上個墊背的,而且,越多越好。
皇甫秀彥並沒有馬上採取行動,他只是靜靜的站在原地,靜靜的注視著莊翼,倒是他身傍的兩名粗獷大漢,一個手執七節鞭,一個雙舉章陀杵,有些迫不及待,躍躍欲試的急燥像。
堵在巷口的老頭子也沉不住氣了,他用力揮舞尖刀,放聲吆喝:
“皇甫秀彥,你們還杵在那裡幹鳥?姓莊的已經中了我的『天香羅漢倒』,如今已是腦袋暈沉,兩眼發花加上四肢癱軟無力,不出一時三刻,人就包管橫下來,我們正可提早下手,叫他快一步入!”
皇甫秀彥沉著的道:
“他還不到你說的那種程度,古前輩,莊翼雙目雖花不亂,身軀搖幌但兩腿堅挺如樁,且其意志集中,心智穩定,這時動他,只怕我們要付出慘重代價!”
原來堵在巷口,容貌奇醜的這位老者,即是嚴良的師伯,亦乃“鬼王叟”葉瘦鷗同母異父的兄弟:“大棍王”古瑞奇,老小子露臉之際,不揮大棍,偏玩那“天香羅漢倒”的下作把戲,莊翼當然難以連想到他的真正身份了。
古瑞奇急迫的道:
“遲恐生變哪,皇甫秀彥,這裡可是通衢街之傍,不是荒郊野地,萬一吃人看見跑去通風報信,我們的心血豈不白耗啦?”
搖搖頭,皇甫秀彥道:
“古前輩,最好不要冒險,所謂『萬一』,只是個未知數,但此刻要對莊翼下手,我卻可以保證必有犧牲,拖他一陣,等藥性深入發揮,不戰而屈人之兵,方為上策!”
古瑞奇跺腳道:
“你他娘是小心過度了,姓莊的中了『天香羅漢倒』,體力已失,神智恍惚,不過表面上裝模作樣而已,休要被他嚇住,咱們早擺平了他早完事!”
皇甫秀彥不悅的道:
“橫豎套得住他,何須爭在一時?古前輩,請聽我的勸,不可輕舉妄動!”
古瑞奇這次可真個發火了:
“皇甫秀彥,業已煮熟的鴨子,我可不能叫他飛了,你們大掌門有煌煌諭令,交待你們五個聽命於我,相機行事,我怎麼說,你們就怎麼做,你一再和我意見相左,莫非是想違抗你們大掌門的諭令?”
神色一肅,皇甫秀彥微微躬身道:
“不敢。”
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