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下,也就因為如此,未免高估了自己,輕覷了敵人,殊不知薛重號稱“雙環無回”,是個如假包換的拼命三郎,他那還管你是什麼出身來歷,但曉臨場豁死而鬥,見過存亡,才是真章。
一個回合下來,舒鵬竟沒佔到半點便宜,不由惱羞成怒,大爆肝火,他騰身躍掠,人在空中,鋼絲拂扇帶著異嘯蓬散揮灑,像刺張剌,又若流光星雨四散分濺,一根根本來細軟垂塌的鋼絲,時而筆直豎起,時而結紮成束,運展之間,風起雲湧,威力果然驚人。
第三條身影斗然撲出,這人的頭顱生得特別奇怪,中間凸起,兩側陷削,頭頂稀疏疏的沒有幾根毛髮,頂一雙銅鈴眼,塌鼻樑,蛤蜊嘴,賣像奇突,動作卻快,身形一幌之下,已來到莊翼尺之前,手執倭刀的麵人半聲不晌,一刀閃劈,去勢又狠又準,來人身法詭異,前衝的勁道驟頓,“呼”聲飛起,淨亮的一柄山叉兜面便刺,好不凌厲兇猛!
麵人然遊走,行動飄忽有如鬼魅,倭刀斬戮疾比石火,毫不示弱的和對方拚做一團。
古瑞奇又在吆喝:
“憑『判官頭』任紀雲的能耐,你們看著,不出一時三刻,必然將他的對手拾奪下來!”
這時,樊慶堂湊近莊翼,低聲道:
“六爺,他們的打算很明顯,是想一個一個引開我們,然後再集中力量對付六爺,請六爺指示,我們要如何予敵突破?”
莊翼壓著嗓門道:
“就照目前的形勢趨向發展,然後,你們聽我的號令相機行事!”
樊慶堂憂心忡忡的道:
“六爺,你身帶傷,手無劍,這些雜碎明擺著是要趁人之危佔你便宜,吃你爛飯,他們一旦以你為主要目標群湧而來,六爺又待如何應付?”
莊翼神色不變的道:
“到時我自有主張,你們注意我的招呼就行。”
點點頭,樊慶堂默然不語,手中的雙柺,卻握得更緊了。
皇甫秀彥抽出他的火旗,向古瑞奇呵了呵腰:
“古前輩,光勞動朋友,也不是道理,我看,該我們上場啦。”
古瑞奇剛要答話,他身邊那個扁臉窄額,頷下蓄有一把大鬍子的仁兄已伸手一攔,聲如洪鐘大呂般道:
“慢來慢來,皇甫,你他娘搬請我們前來助拳,豈有光站在一傍著把戲的道理?你且待著掠陣,這一場,兄弟我柯宗魁接下了!”
皇甫秀彥笑道:
“老柯,你可得小心將事,對方那幾個著臉的,個個都不好對付。”
柯宗魁重重一哼:
“莫不成我『半尺劍』柯宗魁就是省油之燈?皇甫,休長他人志氣,滅自己威風!”
一伸手,皇甫秀彥道:
“請。”
柯宗魁從懷裡摸出一把短得有點不成比例的短劍,但這柄劍雖短,卻寬得出奇,劍鋒闊約人的巴掌,拔劍出鞘,不見四射的寒光,竟烏黝黝的像一塊鐵,姓柯的便執著這麼一件傢伙,上場挑戰來了。
第四個麵人不待招呼,馬刀一揚,就要迎上,莊翼連忙低聲提出警告:
“小心對方的兵器,常子秀,那是用苗區特產的一種『靛鋼』鑄造,表面上看不起眼,實則削鐵如泥,鋒利無比,最好避免和他硬碰!”
叫常子秀的麵人頷首道:
“弟子記住了,六爺。”
這邊常子秀尚未跨出兩步,柯宗魁已一劍刺來——雙方距離明明隔著丈許,姓柯的短劍揮出,居然眨眼間已到了跟前,光景像是他懂得縮地之術一樣。
常子秀早有防範,敵劍一到,他大旋身斜開七步,馬刀彈起,灑現刀花朵朵,宛如漫空璀燦星兩,暴瀉齊湧向柯宗魁!
姓柯的並非自詡,果然不是省油之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