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家留著使者住了幾日,事急從權,急忙將郡尉府化整為零,能發賣的都發賣了,不能發賣的就送人,也不死咬著價格了,能賣錢就賣錢吧。倒是叫買東西的人多多少少都賺了一筆。
幾日後終於上了路,一路緊趕慢趕,終於在前日抵達了咸陽。
他們剛在驛站歇下,宮裡便有人過來傳她們幾個女眷進宮了,再一次驚歎咸陽就是咸陽,辦事效率如此之高。
進了宮,七繞八繞走了許多路,直在這初秋的天氣都出了一身汗,才聽到引路的宮人說到了。
那宮人說著去通傳一聲,卻等了半晌也不見人影回來。
鄭氏幾人不知道華陽宮是除了秦燁住處外最大的一個宮,還以為是孟雲兒故意為難她們,叫她們好等施個下馬威。卻不知華陽宮門口走至華陽殿也需半刻鐘,來回一趟再加上通稟的功夫,也差不多了。
她們雖說是官家人,也是錦衣玉食的,但在那小小樂安之地,她們一個郡尉家就算是頂天的富貴了,哪能想象到真正的富貴是何等模樣?
因而她們因為無知而滿心怨懟,要不是此時雙方身份地位早已天差地別,怎麼可能如此不甘還只能在這候著?只怕早就給孟雲兒沒臉了。當然,換做以前,她們也不可能等著求見孟雲兒。
不一會兒,便見那領路的宮人過來傳話說:“純熙夫人有令,傳三位入殿。”那宮人不知孟家的陰私內情,只以為孟家乃是純熙夫人的母家,日後定是富貴榮華的,因而畢恭畢敬,甚至帶著幾分巴結諂媚之意。
這一路上每遇關卡,那些巡視的侍衛宮人們總要詢問一下來者是何身份,這領路的便回說是純熙夫人的親人特奉命進宮見純熙夫人的。那些人一聽說,便是無比恭敬,言行中更加謹小慎微,有個別諂媚的,更是討好巴結。
那副謙卑模樣看得鄭氏幾人嘴上不說,心裡卻是很得意的,只是從另一方面,對孟雲兒添了幾分忌憚。
畢竟這些宮人越是謙卑討好,孟雲兒在宮中的地位便是越高,越得寵。
跟著領路者走了許久,鄭氏總算明白了為何剛剛她們等了許久了,這華陽宮到底多大呀,怎麼走了這許久。
好不容易又走了片刻,終於到了華陽殿。
殿門口便有宮女過來,微微躬身道:“夫人已經等候多時了,請隨奴婢進殿吧。”聲音清脆,語調不疾不徐,教養極好的樣子。
鄭氏略略打量了她幾眼,越看越是暗暗心驚。
這就是宮廷裡的婢女嗎?不過是伺候人的婢女,卻長的比她女兒孟月蘭都不差,甚至在氣質上更甚,一點都沒有她見慣的下人小家子氣的樣子。
自她上前來,到躬身,到說話,一概是神態自若,舉手投足間俱是優雅從容,這是她女兒孟月蘭都比不上的。
孟月蘭倒是沒有鄭氏這些心細,更沒那個肚量去稱讚別個女子的樣貌,她已經是急不可耐地想要進殿去,好一睹宮裡的富貴奢華了。
鄭氏雖然心驚宮裡能者層出,面上還竭力擺出她郡尉夫人的架勢,微微頷首,讓那宮女領路。
小宮女頷首領路,轉過頭來,眼中掠過一絲輕蔑。
還以為是什麼樣的人物呢,完全比不上夫人嘛。
幾人進了殿,或明或暗地打量著殿中擺設。
鄭氏見識較多,只粗粗幾眼便是震驚不已。
這殿中擺設無一不是珍品精品,就連地上鋪就的地板都是梨花木,每一樣都是他們孟家用不起奢求不了的貴重物品。若是換做他們孟家,得到其中一件都會好好底珍藏,視作傳家寶貝。可是它們卻都這樣被隨意地擺放在殿內,可見主人並不看重這些東西的價值,視作平常。
這孟雲兒到底是受寵到了什麼地步啊?!這樣貴重的東西難道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