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轎求老子來,老子也不理睬你!口中笑道:“方丈有所不知,我們一路上,從湧泉寺、石佛寺、普濟寺、古佛寺這些大大小小的廟裡都一一拜了過來,現下只有貴寺沒有參拜了。”
澄光淡然,雙掌合十道:“施主誠心至此,老衲敬佩。”
他口中說著敬佩,面上實是無絲毫的敬意。“既然如此,請施主稍帶片刻,老衲去命人給施主領路。”
說著,頭也不回走出廂房。
高桂見這乾巴瘦的老和尚半點沒把香火錢放在眼裡,失落之餘,不由得想起小時候雖父母去廬山遊覽,導遊姐姐領著遊客到一道觀參觀,那些道骨仙風的道士們,一本正經地說了一大通雲山霧罩的話,處處透出玄機,然後挑出幾個據說是和天尊有緣的人,然後面授機宜,被選中的遊客無不驚喜莫名,隨著道士走入後面,什麼也不說,先捐香火罷。一百兩百隨您心意,不給?鄙視你!再看那貌似是鉤子的“遊客”一擲千金,花花綠綠的鈔票像是糖果紙一般放了進去,你好意思給十塊二十?
正回憶著,蕊初在一旁道:“這位禪師是得道高僧。”
高桂瞪圓了兩眼,像是不認識蕊初一般,道:“得道……高僧?是得瑟……高僧罷?”
小雙兒在旁邊扯高桂衣袖,搖頭道:“佛門清淨地,小寶你別亂說話。”
過得不久,知客僧前來領路,四人跟著知客僧倒出走走瞧瞧,什麼釋迦佛、文殊、普賢,燃燈佛、毗盧遮那佛、藥師佛……林林總總,各具形象,這清涼寺雖小,卻也五臟俱全。趁著她們三個虔誠禮佛,每見一佛必跪拜之際,高桂偷偷在彌勒佛的肚子上刻了一隻烏龜。
高桂對念著經的和尚看也不看,他知道,順治是不可能和這些人混在一起的,佛說眾生平等,其實不然,若都平等,為什麼有人是衣不遮體、食不果腹的乞丐?為什麼有人確實生來便含著金勺子的貴族?順治怎麼說也是個過氣皇帝,怎麼也得超然一些。
陪著她們幾個走了一圈,眼看著這小廟快走完了,高桂思慮著怎麼找藉口再留一留,那澄光和尚卻像是幽靈般出現在面前,雙掌合十道:“幾位施主,參佛已畢,不如趁著天色尚早,便下山去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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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桂笑道:“方丈大師,弟子還未捐獻香火呢,怎好就走?”
澄光笑道:“施主虔誠,佛在心中留,未必非要獻香火才是禮佛。小廟簡陋,不敢多留幾位檀越。”
高桂心中不喜,這老禿驢!有錢他都不要,還把財神爺往門外趕,估計他是得了帕金森症了,正欲再找說辭,澄光已是飄然而去,居然不再理會高桂。高桂氣得滿頭是火,幾乎就想跟這不識好歹的禿驢打一架。可是卻又想,這澄光實是深藏不露,那什麼十八羅漢好像就有他在內吧!
高桂一邊往外走,一邊拖延著時間,不時停下來問那知客僧,這是什麼佛,那佛又有些什麼來歷云云,知客僧倒也不失禮數,有問必答,時間拖了不少去,眼看著沒什麼問的了,已是走到彌勒佛前,高桂一眼瞥見彌勒佛肚皮上畫的烏龜,“驚奇”道:“咿喂,這裡有烏龜!”
知客僧大吃一驚,道:“怎麼會這樣?我昨天打掃時還未見到……”
眼睛向高桂瞧了過來。
高桂道:“你瞧著我做什麼?我也是剛剛才見到。”
正在這時,一名僧人匆匆忙忙進來,說道:“師兄,外面有十幾名喇嘛要見方丈。”
跟著低聲道:“他們身上都帶著兵器,磨拳擦掌的,來意不善。”
知客僧皺眉道:“五臺山青廟黃廟,自來河水不犯井水,他們來幹什麼?你去稟報方丈,我出去瞧瞧。”
說著向高桂說道:“少陪!”
快步出去。
高桂在背後叫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