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小羽毛來歷,一路上旁敲側擊耐心詢問,總算問出些端倪來,原來這孩子竟然姓司徒名羽,想來跟嶺南司徒家有些淵源,只是也不知為何到了北邊?再問的細緻些,那孩子便說不出來,畢竟年紀太小,別說曾祖輩,便是父輩的事情,只怕都不大清楚。
走到第三日午時,方到泰嶼山區的橫嶺山脈下,崇山峻嶺間竟有三條道路通往山內,也不知哪一條才是到晉陽的入口,洛小丁之前雖沿途打聽,這時也不免糊塗起來,在附近轉了一圈。想要找人詢問,許是太過荒僻,等了很久都不見有人前來。正在著急時,卻見一樵夫扛著一擔柴。從山腳下的冰灘上走了過來。
她忙上前問路,那樵夫指著他來的路道:“原本有兩條道,一條水路一條山路,夏日裡水流湍急,便行山路。如今大雪封了山路,恰好那水路結冰,自是走水路最為便捷,二位沿這冰灘過去,不多遠便可見一條大河,順著大河一直走過去,繞過兩峰即到一個小鎮,到了那裡你再問問別人。洛小丁連連道謝,見小羽毛不住去掰那樵夫擔上的柴。忙出聲喝止。她問話地這點時間,這小傢伙竟將人家的柴扯出好幾根,如此不說。還將那柴折成幾截,實在淘氣得太過。
那樵夫看一眼小羽毛。又看看洛小丁。笑道:“不妨事,不妨事。倒省得我回去劈了,這是你兒子吧?可真頑皮哩。”
洛小丁一愣,轉頭去看小羽毛,卻見那孩子正瞪著一雙烏溜溜的眼珠朝她做鬼臉,她臉上不禁一紅,回瞪他一眼,幫忙將那擔扯散地柴重新捆了一遍,拜謝了樵夫牽馬上路。
小羽毛見她不理會自己,只顧往前走,忙小跑著跟在後面。
洛小丁回頭看他一眼,問道:“怎麼?做我兒子很不服氣是麼?”
小羽毛反問道:“師父,您今年多大?”
“十七歲。”他又叫她師父,洛小丁一路上糾正了他好多次,這孩子就是不聽,只是“師父師父”地叫,叫得久了,她竟然也聽習慣了。
小羽毛嘻嘻笑出聲來:“我今年九歲,師父您生得出我這麼大的兒子嗎?”
洛小丁聽得耳根發燙,卻又反駁不出,見他在冰上一步一滑,忙伸出手牽住他,道:“好好走路,別摔著了。”
小羽毛道:“我才不怕摔跤呢。”
洛小丁詫異地看他一眼,奇道:“那你怕什麼?”
小羽毛看她一眼,欲言又止。
洛小丁“咦”了一聲,問道:“怎麼不說了?”
小羽毛灰著臉,低頭小聲道:“我怕你不要我。”
洛小丁微微一怔,答不出話來,這孩子地心思與她當年何其相似,同樣的擔憂,同樣的恐懼,只怕師父會不要自己,不過她是女孩,用的方式要略溫和一些,而這孩子撒潑耍賴竟全用上了,目的相同,唯手段不同而已。
她輕輕拍一拍他地頭,笑道:“既怕如此,還敢調皮?”二人相處這幾日,她已漸漸喜歡上這個孩子,雖嫌他憊賴,卻又怎忍心趕他走?
二人沿著樵夫所指的方向行了一陣,繞過一個山坡,果見一條大河沿山腳下蜿蜒盤旋,一直往南而去,正值嚴冬,河面已結了厚厚的冰,兩人在冰面上緩緩前行,一路上荒涼之極,別說是人,便是飛鳥也看不見一隻。
走到太陽西斜,終於找到一個破廟,二人入內,尋了些木柴,燃了一個火堆,將隨身帶的饅頭拿了兩個出來就著火上烤熱,一人一個權作充飢,小羽毛幾下啃完一個饅頭,猶覺不夠,只是咂巴嘴,洛小丁只好又拿了一個出來烤熱了給他。
小羽毛吃完後雖覺還不夠飽,卻也不說,這一路不知要走多久,兩人帶的乾糧能否支援過去,亦未可知。
洛小丁在廟裡找了些乾草,鋪在地上,兩人一人一頭睡下來。
小羽毛躺在那一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