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長安去了片刻便回來了,“他的確在,現在人昏沉著,苗先生說情況已經穩住了,你……要過去看看嗎?”
“方便嗎?”
“我幫你安排。”
“那好,有勞六哥了!”
“自家兄妹,可不興老說這些客氣話。”謝長安笑著,朝外吩咐一聲,沒一會兒便有人送了一身小兵的衣裳來。
謝長安到外面去,“你換好出來。”
“行。”
小兵的衣服有些寬大,謝昭昭直接套在身上,收攏了腰帶後整理了一下。
她在女子之中算是身材高挑的,如此一弄倒是剛剛好。
布帽一戴,天氣漆黑,也分辨不出什麼。
苗先生算是謝家的人,因此帳篷就安頓在不遠處。
謝昭昭換好衣服,謝長安帶著她沒走幾步就進了苗先生那座小賬。
賬內藥草氣息瀰漫,中間放著一個樸素的木質屏風,後頭的行軍榻上有人躺著,苗先生正坐在屏風前的木桌邊上切藥材。
人高馬大的玄明原本在屏風後面立著,察覺有人進來,立即回頭,錯愕道:“七小姐?”
“嗯。”謝昭昭點點頭,蹲在苗先生面前問:“他怎麼樣了?”
“不怎麼樣。”苗先生老神在在,“死不了。”
“那個藥,解了嗎?會不會傷身體?”謝昭昭追問。
苗先生抬眸看她一眼,“老夫是什麼人,一出手當然藥到病除,都解了,不會傷身體,以後成親也不影響。”
這老頭眼神揶揄。
謝昭昭抿了抿唇,暗罵一聲老不修。
謝長安不知道雲祁是中了什麼藥,只以為是毒。
雖說他和雲祁沒什麼交情,但看妹妹這麼擔憂,雲祁無事自然是好的。
“那手臂上的傷呢?”謝昭昭又問。
“太深了。”苗先生哼道:“也不知道是誰幹的,下手那麼狠,深的要見骨,這不,老夫正在配藥。”
謝昭昭心底訕訕。
那要不是雲祁當時太過火,她也不至於下狠手。
她垂眸想了想,朝謝長安說:“六哥,我在這兒留一會兒,看看他的傷。”
“好吧。”謝長安點頭:“那我先回去,把哲雷留在外面,你如果有事叫他傳話給我。”
謝昭昭應了一聲。
等謝長安離開,她立即到屏風內側去。
雲祁沉睡著。
行軍榻低矮又窄小,雲祁手長腳長,躺在上面顯得很是屈就,套著長靴的腳有一部分都長了出去。
他身上蓋著薄薄的毯子,臉色已經恢復平靜,只是額頭上沁著細汗。
謝昭昭當時劃傷的是他的右手手臂。
現如今衣袖已經剪開,露出下面猙獰的傷口。
謝昭昭自小生於軍營長於戰場,見多了血肉模糊的傷口,斷手斷腳也不是沒看過。
但這傷口是她劃的,如此一來,瞧那傷口倒覺得很是觸目驚心。
她當時用了那麼大的力嗎?
她還以為苗老頭誇大其詞了!
謝昭昭深吸口氣,到床邊去坐在小圓凳上,這一細看才發現,傷口上還有抓痕。
顯然是自己劃了一道之後,雲祁為了保持理智所以一直掐著傷處,才把傷口搞得這般可怖。
謝昭昭微咬下唇,小心地執起他的手臂,用一旁的藥酒擦拭傷口周圍血漬。
“苗先生,你配藥要多久?”謝昭昭一邊擦拭一邊問。
“得一陣子。”苗先生回了一聲,“那邊不是有金創藥嗎?你重新給塗一點兒,先把手臂給包紮起來吧。”
“好。”
謝昭昭應了,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