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你,真是找死!”黑衣人一話落,朝著陳清辭圍攻而去。
黑衣人多,並且還有人不斷增援過來。
陳清辭寡不敵眾,很快便渾身掛彩,氣力不濟。
但他依然堅定地護在陳書蘭身前。
陳書蘭喊道:“別管我了,你走吧!”
陳清辭一言不發盡力應對那些黑衣人的砍殺。
一刀過,刺進了陳清辭腹部。
陳書蘭哭道:“你快走,快走啊!”
黑衣人冷笑:“一個也走不了!”
有袖箭朝著陳書蘭飛射過去,陳清辭勉力,縱身而起擋在她面前。
本要以劍擊飛那短箭,然而終究是氣力不濟。
短箭射中陳清辭肩頭。
又一刀划來。
陳清辭避無可避,腿受了傷,渾身是血地跪在陳書蘭面前,劍也握不住了。
“小姐你……”陳清辭只一開口,鮮血從唇角蜿蜒而下,他神色悽楚:“我護不住你。”
陳書蘭用盡全身力氣朝前爬過去。
黑衣人的刀刃也於此時刺穿了陳清辭的身體,鮮血迸出,血珠灑在陳書蘭的臉上。
一股尖銳的疼痛襲向四肢百骸,她用力地瞪大眼睛,看著那個青年就這般栽倒在自己身前,周遭的一切似乎一下子都凍住了一般。
提著刀靠近的黑衣人,周圍的街景,破損掉落一地的雜物全都在她的視線裡模糊了起來。
時光開始飛速後退。
她看見冀北的春陽,秋葉,飛雪。
樹下有少年在練劍,她跑過去,那少年滿面欣喜,卻又守禮地後退了半步,拘謹地喊她“小姐”。
“喂——”
謝長淵居高臨下地看著石雕一樣的陳書蘭,手上的摺扇已經染了血。
他和陸漢秋今日相約賞燈看舞,誰知看到一半街上出了命案。
陸漢秋身為大理寺卿,平素顧然是聲色犬馬,但大事面前毫不含糊,立即徵召人手維持治安追查刺客。
謝長淵就湊了個熱鬧。
誰知湊出這副情景。
他瞥了一旁已經沒了氣息的陳清辭一眼,又看了看陳書蘭,暗歎了口氣蹲下身子,“你沒事吧?”
陳書蘭像個木偶,呆呆地盯著虛空處,無聲無息,毫無反應。
貼身長隨雷鳴跑過來:“這些人大多自盡了,那個頭領倒是攔下了,不過傷勢很重,現在被大理寺的人帶回去了。”
“屬下瞧著那邊有個女子被掌力震暈了,應該是陳小姐的婢女。”
“哦。”
謝長淵點點頭,回眸一瞧,挑眉說:“大理寺的人都撤了?”
“是。”
“那她怎麼辦?”謝長淵摺扇一甩,指向陳書蘭:“這些人辦差只辦一半的嗎?救了人也不管人死活!”
雷鳴默默片刻,低聲說道:“如今城中很亂,這批黑衣人不知什麼情況,大理寺正在全力追查,所以……方才他們走的時候留了話,請咱們代為照看一下。”
“……”
謝長淵揉了揉額角,頭疼片刻後,扇柄直接一敲陳書蘭後頸,把人打昏過去,“你把她——”
然話還沒說完,雷鳴已經快步過去抱起了不遠處昏迷的女子。
謝長淵抿了抿唇,想把摺扇插在腰間收好,又瞥見上面的血跡,眼底露出嫌惡,索性一把丟在旁邊,臉色不太愉悅地把陳書蘭抱起來。
“公子,聽說陳家別館著火了,火勢很大。”
“知道了。”謝長淵淡聲說:“先帶回府上吧。”
謝昭昭和雲祁方才轉到天橋東側,騷亂是在天橋西側靠北發生,離得屬實有點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