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你?”謝昭昭淡漠道:“當真是你?”
“就是我——”
姚婉寧雙手捏緊帕子,苦笑道:“我知道我身份很尷尬,在這個家裡沒有人喜歡我,夫人也不喜歡我,我必定得按著夫人的安排去做,可——”
“我一個人過慣了,根本不想隨便嫁給什麼人啊,我沒有辦法反抗夫人,只能把腦筋動到煥兒那裡。”
“我知道老爺和夫人,各位小姐公子都不會幫我出這個頭的,我——”
“那就利用小孩子?”謝嘉嘉慢悠悠地說道:“煥兒那麼喜歡你,你怎麼做得出這種事的?”
姚婉寧面上難堪,“我知道我不該……今日的事情都是我鬧出來的,我、我自己離開涼國公府,離開京城,以後絕不會在大家面前出現。”
“姑娘啊!”那僕婦忽然喊道:“您身無長物,孤身一個女子離開了這裡您怎麼活下去啊?”
“住口!”
姚婉寧呵斥道:“有手就活得下去。”
她轉向謝昭昭歉意地笑:“對不起,我給這家裡添了麻煩,是我的錯,我會盡快收拾的,下午便走。”
“你走了,豈不真成了我們把你趕走了?”謝昭昭問道:“煥兒恐怕會憎恨我們全家人,許久許久都不會原諒,甚至可能是一輩子。”
“他現在還小,以後長大了就會明白的。”姚婉寧苦笑:“以後……他也會把我這個人忘掉,或許甚至不需要很長的時間。”
“我會給他留封信,解釋清楚一切,這兒是他的家,你們都是他的家人,他是個懂事的孩子,他也不會憎恨你們的。”
“我看未必。”
謝嘉嘉暗歎,“他對你那麼眷戀,沒準以為我們逼你寫的信呢。”
姚婉寧抿唇片刻,“那我……等他醒了親口和他說,和他告別——”
“你這話說的。”謝嘉嘉又嘆一聲,“你覺得行得通嗎?”
姚婉寧在賓州照看謝煥五年,陪伴五年。
謝煥那麼眷戀她根本不可能放她離開,而且姚婉寧這些年沒有功勞也有苦勞,謝家怎麼著也不能忘恩負義把她趕走,不管後續吧?
為她尋個好人家是想讓她後半輩子有個歸宿,也是好意。
結果鬧到這個份上。
屋中靜默良久,謝昭昭說道:“你既不想成家,也無妨,我與母親去說,至於離開的事情還需從長計議。”
姚婉寧被那僕婦扶著離開之後,謝嘉嘉哼道:“我瞧攛掇煥兒的事情必定是那婆子,姚婉寧看起來並不像是會做這種事情的人。”
“她不想嫁人是真的。”謝昭昭想了想說,“或許她也知道身邊的下人攛掇煥兒,藉著下人的手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就把事情辦了呢。”
“這倒是……”
“本來就是。”
這時候於氏從裡面走了出來,冷聲說道:“她身邊的婆子是什麼人難道她會不知道?她一早到我這裡來,我剛說要相看,煥兒便來了。”
“說我逼迫姚婉寧,要把她胡亂嫁掉,就是把她掃地出門。”
“而後姚婉寧就跪在了那裡,只說自己絕對沒有那份心思,那不是明擺著讓煥兒看的嗎?”
於氏現在想想謝煥為了姚婉寧和她針鋒相對,一點都不相信自己的樣子猶然氣的夠嗆。
“母親消消氣。”謝昭昭上前握住於氏的手,“她既不想嫁,那就在府上好了,反正咱們也不是多養不起這一口人。”
“我當然知道養得起。”
於氏咬牙說道:“但我瞧著她就是不順眼,看她和煥兒親近更是彆扭。”
謝嘉嘉意味深長地說:“是因為姚婉寧以前的名分是老爹的妾室,娘覺得她還和煥兒這樣親近就是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