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長珩反倒把人拉的緊了許多,“我說吃不飽穿不暖,生活都成問題,是我知道,你走了之後我會食不知味,夜不安寢。”
秋水呆住,不確定他這個話是不是自己理解的那個意思,只能緊緊盯著他。
“我道歉。”謝長珩說道:“為我這半年來的反覆向你道歉,我亦鐘意與你,只是因我不良於行,心中便有顧慮……”
“你比我家小七還小兩歲,這麼年輕,這麼單純……你聽過看過經歷過的事情還很少,我怕你喜歡我是小姑娘的一時衝動。”
“等時日久了,日日見我這般不良於行,一切都需要人照顧,心生厭煩,再來後悔……我倒也就罷了,無論怎麼日子都是一樣過。”
“可你卻要把青春耽擱在我身上,他日後悔又要何去何從。”
“這世道對女子十分苛刻,清白名節種種枷鎖,而女孩子花期又很短,我不願——”
秋水呆呆地看著他,片刻後咬牙說道:“你不是我你又知道我會後悔?況且跟著你是我自己選的路,就算我以後後悔了我也會自己承擔!”
“大不了我甩手就走不管你,你還不是一樣過日子!”
“你管好你自己的事情就是了,非要處心積慮為我著想——”
秋水說著,心中氣惱和歡喜交織在一起,最後都化成點點淚珠,又哭又笑地說:“你這個渾人,我需要你為我著想嗎?你還說女孩子花期短,你是覺得女孩子老的快嗎?”
“你比我大那麼多,就算老也是你先老!到時候你雞皮鶴髮,你再看我會不會嫌棄你!”
她的話又嗆又衝,哽咽不止,謝長珩卻鬆了口氣,把那又哭又笑的姑娘輕輕抱住:“不多,七歲而已。”
秋水臉埋在他身前,呼吸之間全是他身上那種藥草清香。
當初因父親痴迷醫道對她和母親不管不顧,致使母親淒涼慘死,她憎恨父親,竟也偏執到憎恨醫道,憎恨那些醫者。
她受傷生病從不看大夫,從不吃藥,每一次全靠自己硬撐過去。
她雖年紀小,卻心志堅定,靠著母親留下的一間小食肆過活。
為了保護自己,她把自己的臉畫的很醜很醜,一股子不怕死的潑辣勁,連鎮上的惡霸都躲著她走。
本來她便要在那小鎮上簡簡單單過一輩子,但偶爾間她發覺有人尋他們母女。
她以為是死鬼父親招惹了什麼仇家,便絲毫不敢大意,連夜收拾了細軟離開小鎮。
誰料在半路遇到暴雨天氣,又加上每日每夜躲藏趕路,竟染了風寒一病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