脂粉堆裡滾了好些年,謝長淵對女子衣衫極為熟悉,他過來之後很快把衣裳給陳書蘭套上,從裡面到外面。
妙容倒是成了個有些多餘的存在。
她在一旁站了會兒,看謝長淵已經幫陳書蘭整理了長髮。
也是如他自己的頭髮那般,全數攏起來用粗布帶捆了固定在頭頂。
待到把陳書蘭完全整理妥當了,謝長淵抱起懷中女子,腳尖挑起床上已經潮溼的被褥掀到地上,一把拉過床榻裡側的乾爽被子鋪好,才又把陳書蘭放上去。
“抱歉,有些無禮。”謝長淵把人放好之後起身,“但你今日相助之恩我一定會報答。”
“公子說的哪裡話。”
妙容強顏歡笑,“能幫得上公子的忙是我的榮幸……我現在能為公子做點什麼?您說不能掌燈,怕外面有人發覺,那若要弄點熱食恐怕也不行吧。”
“不行。”
謝長淵搖頭道:“今夜就先這樣了,其餘的事情你都不必過問,歇息便是,明日一早再說吧。”
“……好。”
妙容點了點頭,將自己的房間讓出來給謝長淵和陳書蘭,自己去隔壁敲了婢女的門。
婢女納悶她怎麼大半夜過來。
妙容並未多言,和婢女擠了一張床。
婢女心大,很快就又呼呼大睡,妙容卻看著灰濛濛的床帳頂,半點睏意都沒有。
謝長淵這般優秀的男子,在京城時還曾對她表露喜愛之意……他為她怒髮衝冠揍過紈絝,為她一擲千金買過上品胭脂水粉,也曾醉酒倒在她膝頭入眠。
她若說對他沒有半點想法,又如何可能?
只是因為深知身份懸殊,深知匹配不起所以另選他路。
如今卻親眼瞧見謝長淵對另一個女子這般用心,親力親為……妙容心裡也如同打翻了五味瓶一般,酸甜苦澀攪合了一團。
如果自己當初不要退縮,真的跟著他,是不是也會得到這般真情回饋?
半晌後,妙容苦笑一聲閉上了眼睛。
謝長淵不是個君子,更不會委屈自己。
因而他才不會隨便找個椅子一坐一晚上,或者趴在床邊守一晚上。
他給長隨留好了記號之後,便大刺刺地上了床,把陳書蘭往裡頭擺了擺,自己睡在了外頭。
因為外面不安生,他自然不會睡熟。
說是睡,倒不如說是養神。
還要時不時摸一摸陳書蘭的額頭,瞧瞧有沒有發熱。
幸而陳書蘭這身子也算爭氣,倒是沒發熱,而且睡的很沉,呼吸一整個晚上都很勻稱。
這讓謝長淵稍稍鬆了口氣。
外面天矇矇亮的時候,謝長淵聽到“嗒”的一聲,有人落在了院子。
他立即翻身而起靠到視窗去,瞧見來人身影稍稍鬆了口氣,“你可算來了。”
長隨雷鳴臉色不太好看,“公子讓屬下好找。”
他水性不佳,跳進去一會兒就找不到謝長淵人影,而後又是一頓亂箭,他也被箭矢掃到。
好在他們跳水早,那些箭射過來的時候他已經游出一段路去,那些箭來的勁頭也小了許多,只是被箭頭擦傷了。
而後再躲避追兵,循著公子的記號找到這裡來,可廢了一番波折。
不過看公子的模樣,應當一切都好。
雷鳴稍稍鬆了口氣,“陳小姐——”
“也好。”
謝長淵應罷就問:“外面情形如何?”
“不太好……”雷鳴臉色凝重道:“陳文琢找不到人,現在狗急跳牆了,已經前去稟報亳州官衙,恐怕過不了多久就要全程搜捕。”
“屬下的意思是,我們最好在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