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氣就這般靜默下去。
陳書蘭並沒有什麼力氣,那一巴掌甩在謝長淵的臉上,也並不疼。
然而謝長淵卻覺得臉上火辣辣的,心裡也火辣辣的,很是糟糕,很是氣悶。
他大致明白了什麼,眸光復雜地看著陳書蘭:“你的病好了?”
陳書蘭快速往後退,戒備地看著謝長淵,待眼眸餘光掃到站在外頭的青苔,立即喚道:“青苔、青苔!”
口齒竟然也清晰了起來。
青苔連忙跑進來,“小姐,您要什麼?”
“請他出去!”
陳書蘭把青苔拉到床邊,擰眉說道:“快些。”
青苔一頭霧水地看向謝長淵。
謝長淵扯了扯唇,沒說什麼站起身來走了。
他停在陳書蘭那院子門前,抬眸望著天上豔陽,唇角不禁流露幾分苦笑。
半個時辰之前,他還因為雲祁“求娶”二字浮想聯翩,還在擔心她病著才痴纏自己,其實有愛之深的男子。
現在……
所有的煩惱都成了自尋煩惱。
她好了。
好的這麼猝不及防,這麼……叫人惱火!
堯城靠海,是大秦西南邊境要塞。
原本謝長羽與謝長清一起駐紮在此處,年前謝長羽被兵部急招回京,調往幽雲十六州駐守,此處便只剩謝家老二謝長羽一人掌管十萬水陸大軍。
謝昭昭和陸景榮日夜兼程,用了十日功夫,終於到堯城之外。
前世謝昭昭也曾來過堯城,只可惜那時候兄長已逝,她看著堯城悲痛欲絕,發誓要殺入京城為謝家滿門報血海深仇。
如今……兄長還在,一切都盡在自己的掌握之中。
謝昭昭便覺得那天邊的烏雲都順眼了不少。
堯城守城的將領看到謝昭昭拿出令牌自證身份,連忙給她行了個禮:“原來是七小姐前來,方才瞧著就覺得面善呢……”
“五年多不見,七小姐長大了,越發漂亮了!”
“黎叔真會說話。”謝昭昭微笑道:“七年不見,黎叔倒是沒什麼變化,還是這般老當益壯……我二哥呢?”
“將軍在營中呢。”
黎叔指了指天色:“本來是要出去一趟的,不過這個天氣實在不好,所以他暫且回營休息去了。”
“前幾日收到你的信,他便一直惦記著呢,今日你總算到了,他定然高興。”
謝昭昭點點頭,“那我這就去尋他。”
“行!”黎叔叫來一個士兵,“我讓他帶你去,黎叔還在巡城,可不能擅離職守,你是知道你二哥鐵面無私的性格的,等黎叔這裡忙完再去找你說話!”
“好。”
謝昭昭與黎叔在城門口道了別,便與陸景榮一起前往軍營。
陸景榮打量著天色,“馬上要下雨了,而且要下好幾日呢。”
“嗯。”
謝昭昭又點了點頭。
這一路上,陸景榮時不時地會說天氣,地形地貌植被等,每一次都極準。
謝昭昭如今也很是信他。
就是因為他說要下雨,所以她們日夜不停趕了兩天,在大雨之前到達堯城來,免得被大雨封路擋在半道,耽誤時間。
堯城是個軍師要塞,城中基本沒有尋常百姓,都是各類病中。
城中房間就是軍隊營房。
謝昭昭這一隊人被那士兵帶著到了一處空的營房之中,那士兵說道:“這是將軍先前就派人替小姐收拾的,小姐可在此處落腳。”
“好。”
謝昭昭頷首。
這院子夠大,邊上還有一排房屋,足夠玄靖那一隊人和他們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