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書蘭咬了咬唇,她覺得劉嬤嬤的話有道理的。
其實她好像從未自己選擇過什麼,一直是被動承受。
陳家給她什麼,她便只能順著。
她想選陳清辭,可陳清辭拒絕了她。
她想死,又不敢死。
生了病,失了憶,又和謝長淵糾纏在一起。
她從沒有自己選過,卻也似受了不少苦難,如今怕這怕那是何苦。
再糟糕還能比以前更糟糕?
況且婚事已經定下了,還是雲祁親自出面,別說是她自己,就算是陳家也不可能反悔,更何況是她先前自己親口答應了的。
複雜紛亂的思緒彷彿逐漸清明起來。
“我出去一下,嬤嬤和青苔先用晚膳吧,不用等我了。”
劉嬤嬤問:“要老奴陪小姐嗎?”
“不必。”
陳書蘭搖頭後,提著裙襬離開了院子。
她這院子就在謝長淵隔壁,轉個彎就到了謝長淵那院子門前。
陳書蘭往前一跨,進到院子裡。
房間內亮著一盞燈,門前幾個守衛瞧見她都沒吭聲,目不斜視繼續站崗。
陳書蘭站在院中有些遲疑。
謝長淵靠在雕花的窗內榻上出神,眼尾餘光掃到有個人影,便側了側臉看過來,瞧見是陳書蘭,眸中微光滑動,“站在那兒幹什麼?”
“有什麼話進來說。”
陳書蘭垂眸片刻,緩緩走了進去。
她與謝長淵相識也有些時日,親近也是有過,但還是第一次到他住的地方……
雖說這只是在驛館裡,是暫時落腳的地方,卻依然讓陳書蘭有些侷促。
她的視線忍不住掃了房間內一圈,最後才落到謝長淵的身上。
只不過視線與謝長淵對上的一瞬就低下頭,將目光焦點停留在謝長淵肩膀處。
謝長淵好整以暇地說:“說吧,怎麼了?”
“我……”陳書蘭停頓良久,才吐出一口濁氣,一個字一個字說道:“午後的事情,你別放在心上,我既答應過了,自然不會反悔。”
謝長淵挑起長眉:“哦?又不反悔了?”
“對。”
陳書蘭抬頭看向謝長淵,“但是有件事情我想提前說明白,就是……你如果還喜歡做你自己,去你想去的那些地方,也不是不可以。”
“我攔不住你也不想幹涉你,但是請你不要讓我看到。”
“我懂得分寸,前提是你也管好你自己,以及……與你有關的那些紅粉知己,請她們不要找到我面前來。”
謝長淵玩味地笑了:“這才哪到哪,都說到以後了?”
“提前說明白的好。”
陳書蘭嚴肅道:“這對你我都不是小事——你應該也不想日日家中雞飛狗跳,我也不想去應對那些莫名其妙的女人。”
謝長淵勾著唇角,瞧著陳書蘭一本正經的模樣,心裡有幾分不是滋味。
是,他以前的確不是什麼好男人,有幾個紅顏藍顏的糾纏不清楚,但誰說以後他還會那樣了?
這還什麼都沒有呢,現在已經和他撇關係了。
隨他想做自己就做自己,想去那些地方就去那些地方……
那不就是她無所謂他和誰糾纏?
無所謂他睡多少女人了?
這麼半點不在意的嗎?
那成婚就真的是把他當救命稻草,換個地方安穩生活了。
謝長淵自己那時候與陳書蘭說成婚的時候,用的就是這個理由放鬆陳書蘭的戒心,讓她答應的。
現在話從陳書蘭嘴裡說出來好像變味了一樣叫人窩火。
他眸光幽沉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