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親兵一邊推門進去一邊說:“這個位置就他一戶,據說是個姓樊的小夥子,十八歲,父母親人都亡故了,他帶回那個異族姑娘是八日前……”
謝長清看著院子裡亂七八糟的東西。
鋤頭,鐮刀,簸箕丟的到處都是。
可見昨晚那些官兵把這裡是翻了個遍。
他慢慢說:“也就是說,那個女人用了三天的時間,就讓那個男人帶她走了。”
“……”
親兵頓了頓,低聲說:“大概是這樣的,村裡人說這個年輕人是在縣城的市集上花銀子買的那個姑娘,同村人親眼所見,買來便是做、做媳婦兒的……”
謝長清在院子裡轉了一圈,跨步進到房間內。
土坯房子,門很矮。
謝長清要彎著腰低著頭才能進到這屋內。
屋子裡黑漆漆的,因為下雨一股子陰溼氣息撲面而來。
謝長清把所有的屋子都看了個遍,最後停在一張破舊的木架子床邊上站了許久。
“將軍、將軍?”外面的親兵遲疑地呼喚著。
謝長清緩緩彎身,從那破舊的床,陰溼的床褥破爛的床褥之間捏起了一根棕褐色的頭髮。
髮絲掛在他的指尖,似乎還能嗅到那股獨屬於莎蘭的清香氣息。
謝長清忽而勾了勾唇,冷凝了半月的臉上,總算露出幾許溫色。
終於有線索了。
謝長清把那縷髮絲在指尖繞了幾圈後,塞在腰帶之間,又仔細掃視這房間一週,確定屋中並無任何其他莎蘭的痕跡,便立即轉身往外去。
謝長清覺得莎蘭應該會回茉蘭。
只是想回茉蘭需要先到堯城,再出海。
這條路並不好走,就算她找了一個人帶著她,幫助她,也不容易。
各地路引就是一件極難的事情……
對了,她讓人買了做媳婦兒。
如果那個姓樊的年輕人本身已經有路引,一切就容易的多。
但只要用了路引,官府必定有記錄。
安陽的官府可堪大用。
跟著他們,就能追查到那年輕人的去處。
不過……
謝長清回頭瞧了一眼那黑漆漆的房間。
這院子簡陋,臥室更是寒酸,只有一張床。
莎蘭的髮絲能黏在那陰溼的被褥之上,證明她睡過那張床。
她又是那個年輕人的……媳婦兒。
謝長清的臉色有些陰沉,腳步更加迅速地離開了院子。
無論如何,先找到人才能說別的。
安陽境內的官府全心思都在搜捕莎蘭之事上,再加上玄靖主動現身,找上官府要求找回紅袖那一隊人。
玄靖出身玄甲軍,背後有云祁撐著,紅袖那一隊武婢又是謝昭昭手底下的人。
安陽官府也不敢大意,只能好聲好氣地應對。
如此一來,謝長清那隊人一直隱匿在暗處,竟然不曾被安陽官府的人盯上。
五日後,謝長清收到訊息,那個姓樊的年輕人走了水路,往儋州去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