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昭昭如今的醫術雖說比不得什麼國醫聖手,但也是有幾分能耐的,只從傷口便看出來,紅袖當時要不是匆忙避開要害,這一刀幾乎能要了她的命。
紅袖把衣襟放下去,“傷勢本來不嚴重,只是當時落了水,傷口便泡了水,傷藥也掉在水中了。”
“出水之後又好一段時間不曾上藥,這傷勢看起來就嚴重了,我養一養就好。”
“但那死了的四個姐妹實在是……”
紅袖欲言又止,神色沉痛。
謝昭昭手底下這隊武婢,一開始是於氏見女兒日漸長大,身邊沒個同齡女孩相伴,便在流民之中挑了幾個精氣神不錯的來給謝昭昭做玩伴。
謝昭昭瞧哥哥們都有親兵,自己便逐漸也想有個武婢隊伍。
於是每到一個地方,若遇到流民、戰俘等都會選幾人收進自己麾下。
時日一久,人數就多了起來。
最多的時候有三百餘人。
戰事緊張的時候,也曾幫軍中押送糧草,管制流民和戰俘,還護送過親眷撤離。
天下大定後,謝威受封涼國公,攜家帶口入了京。
大事已定,涼國公府自有府兵侍衛守護。
武婢們因為是當時謝昭昭私招的,因而不能進入兵部徵召士兵名冊,若是帶入京城,安頓和養活便要謝昭昭自己承擔。
而那些姑娘恰逢都是妙齡,最大的也才二十三四歲。
日後謝昭昭不可能一直養著一隊閒人,怕也會耽誤她們的前程,所以當時便找謝威拿了一筆銀子做遣散費用。
當時便有大部分人都拿了銀子離開,要麼尋人嫁了,要麼回鄉去做小本買賣。
留下來的,都是無處可去,也願意一直跟著謝昭昭的。
紅袖和紅霞都是第一批被挑到謝昭昭身邊來的,她們兩人帶武婢隊伍,與姐妹們自然情分深重,現在朝夕相處的姐妹平白死了四個,如何能夠受得住。
謝昭昭沉默片刻,問道:“屍首可帶回來了嗎?”
“帶回來了兩具,還有兩具只找到殘肢……”紅袖臉色發白,咬牙切齒地恨道:“他們竟然如此殘忍!”
謝昭昭站起身往外走去,“我看看。”
紅霞連忙跟上,“屬下幫小姐看吧,您懷著孕……”
紅袖愣了下。
她一回來便來見謝昭昭,這才知道謝昭昭懷孕之事,那屍首十分慘烈,如果被謝昭昭看到也不知會不會有什麼不好?
紅袖也連忙跟了上去。
不過謝昭昭走的快,態度也很堅決,紅霞和紅袖都勸不住,便只好帶謝昭昭到了後院停放屍體的空房間。
謝昭昭掀開白布,擰眉看過那幾具屍體,細查了傷口後說:“飛鐮所傷……是什麼樣的人?”
紅袖上前說:“是個三十多歲的獨眼男人,下手狠辣,我們當時表明身份,他卻根本不聽我們說話,直接就出了手。”
“他的確是穿著公主府護衛首領的衣服,邊上的人都喊他唐大人。”
“死是這四人都是在第一次照面的時候,兩個當場斃命,還有兩人掩護其他人撤離的時候被留下了……被留下的,就是那屍體殘缺的兩人。”
紅袖說到此處眼眶又紅了。
“這人的手法極為嫻熟,想來是少見的高手,安陽公主府的護衛而已,有這樣的高手?”謝昭昭眉心緊擰。
前世今生兩輩子,謝昭昭對雲纖凝的瞭解雖然少,但安陽公主雲纖凝素來深居簡出,對外面的一切都不聞不問,說是個尊貴的嬌花也不為過。
前世朝局數度變幻,安陽公主都是十分邊緣的人物。
她既沒有參政的野心,也沒有那份能耐。
雲纖凝實在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