部。他穿了一件白色襯衫,休閒的淺灰西服微微敞開,腳下的一雙白色板鞋乾淨得讓人不由地產生去踩一腳的衝動。今天林大人穿得有些潮,大概知道Kelly要來,搗鼓得青春洋溢。和Kelly站在一起,兩人不用換裝,直接拉進教堂就能結婚了。
阿呸,老黃瓜刷綠漆,裝嫩吧你。
林大人對Kelly笑了笑,說:來得這麼早,會議不是安排在九點半嗎?
然後他又轉頭向王軒逸點了點頭,說道:王總您也來了?
王軒逸說:上次看了妖子的創意之後,我對你們這個專案很有興趣,所以來打攪幾天了。就這一星期的事情。Roger,你還是叫我軒逸吧,老叫我王總,把我都叫老了。
林大人眯了眯眼睛,微不可見地點了點頭,回身之前眼神掃過我桌上的粥,又掃了我一眼,然後大踏步地和他們姐弟倆一起朝會議室去了。
我總覺得林大人的眼神中有一些惱怒或者別的情緒。就跟刑警電視劇裡,警察需要和劫匪通足夠時常的電話方能判斷出對方的位置一樣,林大人的眼神結束得太快,來不及我深度分析出個結果來,就被眾人齊刷刷的眼神給淹沒了。
策劃部陷入一種可怕的安靜中,不在沉默中爆發,就在沉默中八卦。各路八婆八公的眼神相互傳遞,資訊含量如此明顯,卻遲遲不敢有人將此挑破。
我坐在我的辦公桌旁,因為廣告已提前透過,這幾天不出意外都將是無所事事地虛度光陰,而我人生的終極目標就是無所事事,所以本來計劃著這幾天應該是非常愜意自如,沒想到半路殺出個王軒逸外加他姐,讓我生活得跟大牌明星上街一樣不自在。
我和部門裡其他人都不熟,暫時沒有一個人敢於跑到我面前來求證,又沒有任何一對白目到跟偶像劇裡的路人甲們一般,故意說些難聽的對話刺激我。
於是,我在這個八卦迷陣中,默默地開啟電腦掃雷。
然而八卦之心猶如破土而出的小尖筍,大家摩拳擦掌,躍躍欲試,最後Wendy眾望所歸地跑到我對面來。
一個不留意,我踏入雷區,被轟得粉身碎骨。我狠命地摔了摔滑鼠。
Wendy按住我的滑鼠,說道:你還記得前一陣子的光棍節嗎?
因為我們公司是剩男剩女重災區,光棍節作為一個可以藉機結束淒涼單身,堪比相親大會的黃道節日,整個公司單身人員去錢櫃嗨皮了一下,最後雖然在音樂聲中湊齊了幾對被歲月淘汰了好幾輪的歪瓜裂棗,但是仍然改變不了絕大多數人煢煢孑立形影相弔的大局。大家深以為憾。
我看著Wendy說:大姐,你有話直說嘛。
Wendy立刻站直身子說:那個全身散發著王子味道的就是中天的小么嗎?
Wendy狼人的表情一覽無遺,一如當時大學裡那些為王軒逸迷得神魂出竅的粉絲團一樣。想當初,我雖然定性好,也為他種了半截子情根,豈料根基未固,林大人將它拔得一乾二淨,連看帥哥的眼神也黯淡不少。像王軒逸這樣驚世駭俗的長相也入不了我的眼了,罪過啊。
但對於往昔的戰友,我還是抱有革命階級感情的,就跟我爸對待俄羅斯人民一樣。我停下掃雷的動作,嚴肅地朝Wendy點頭。
瞬間周圍的八民挪了挪椅子,近了我幾公分。
Wendy又接著問:那你怎麼認識他的?你們現在是什麼關係?
我誠實地道:我大學同學。現在他是我鄰居。
Wendy又迫不及待地問:那他單身嗎?在追你嗎?
問到這句話時,周圍一圈人假裝在翻文案的手集體停頓下來,眼裡是陰森的綠光,如同叢林裡那來回徘徊,久不開葷的餓狼。
我背靠著椅子,欠著身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