省長把“回去”兩個字咬得很重。
“董事長傳奇式的一生創造了許多輝煌的業績,中國是你再創輝煌的最佳之地。”副省長一句話切入了主題。
“我這一生爭強鬥勝,現在老了,力不從心了。”裕光吉長長一聲嘆息,“副省長姓吳吧,是F省何方人氏?”
“我祖籍在山東,不在F省。”
“不是F省人,怎麼當F省的副省長?”裕光吉感到驚訝。
“中國幾千年來實行的是中央集權統治,官吏是上面委派的。”跟隨副省長的年輕官員作了解釋。他心裡想:這老頭子對中國歷史和現狀一竅不通,副省長為何對他另眼高看?
“這位是?”裕光吉擺了擺手。
“F省計劃委員會副主任,姓厥,名仁謀,三十六歲。”副省長作了介紹,“他專門負責招商工作。”
“年少有為,身居高位,鵬程萬里啊!”裕光吉感嘆不已。
“承蒙誇獎。”厥副主任乜斜了曼琴一眼,臉上浮現得意之色。他一來就注意上了曼琴,為曼琴的花容月貌而震驚。此女只能天上有,不應凡間生!他真有點魂不守舍,只是副省長在身旁而不敢造次。
曼琴不斷接收到了厥仁謀傳遞過來的賊溜溜的眼光,心裡哼了一聲:原來也是個喜歡拈花惹草的傢伙!不過,對於這樣帶有強烈慾望的目光,她已經司空見慣,見怪不怪了。她裝成什麼都不知道也沒任何感覺的樣子,時不時喝點茶水。殊不知,美女的這種神態更能挑逗動心的男人。
“董事長事業如日中天,我們對董事長抱著期望。”副省長親自為裕光吉的杯子里加了茶水。
“怎敢有勞,折壽老朽了。”裕光吉以微笑代表了謝意,“今後公司何去何從,全憑佛祖冥冥之中所作安排。老朽已進暮年,處事瞻前顧後,拖泥帶水,不敢越雷池一步。”
第一章 鄉思(10)
“我研究過《易經》,鑽研過相術,還探討過八卦,”副省長講話似乎一本正經,“董事長天庭飽滿,目光如炬,臉色透紅,神采飛揚,不是偃旗息鼓之相,必定金戈鐵馬,依舊寶刀未老,還將取得累累碩果呢。”
“你精通此道?”裕光吉先是滿面狐疑,後是似笑非笑。
“你信嗎?”副省長狡黠地反問,“我研究的是比相術深奧得多的心理學。求神拜佛者系披外衣也,無非求個心安理得,一旦作出某個決定,便是佛意。董事長燒香拜佛幾十載,不是頗有心得?有些話難於啟口,只能心照不宣。”
“精闢!”裕光吉不由對副省長刮目相看,“看透我裕光吉內心者,副省長第一人啊。”他覺得一下子與副省長的心理距離拉近了許多。
“實業與經商實際上跟帶兵打仗的道理相差不多。打仗講究的是佈陣要合理,兵力不能像擠蜂窩似的集中於某個低谷地,要防伏擊與被包圍,還要防止被斷水與斷糧。實業與經商的佈局也一定要合理,要加強自身防範突來風險的能力。當然,在董事長面前講經濟,好比在如來佛座前講佛經,班門弄斧,貽笑大方。”
裕光吉與丁之光聽得很認真。副省長繼續講道:“董事長是泰國經濟界泰山北斗,處事決策獨步天下,而對我們這次招商會的態度不顯山、不露水,引來多方猜測。董事長對風雲變幻的世界經濟格局的走向想必一目瞭然,對東南亞經濟潛伏著的危機早已心中有數。何處佛光普照?只有中國才是創業者的一方樂土。改革開放的中國將會給貴公司一個叱吒風雲大展宏圖的新天地,而我願為董事長轉戰疆場牽馬引路!”
副省長的話如金石墜地鏗鏘有力,動之以情,曉之以理,讓聽者不由自主地跟著他的話鋒轉。裕光吉等人不能不佩服副省長的口才。更令丁之光感到驚訝的是,他時不時感受到了副省長眼中噴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