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他的劍上染了毒,隨時都有可能傳到他的手上,因此華天風不得不加倍留心。江海夭正在暗暗驚心,忽聽得又是“錚”的一聲,這一回蒲盧虎竟然彈中了他的劍柄。
歐陽二孃走到樹下,笑吟吟地道:“江相公,你明白我的一片苦心了吧,要不是我將你擒在網中,你定然去助那華者頭兒,豈不是白搭了一條性命麼?”
江海天悶哼一聲,心裡想道:“你也忒把華老前輩看小了,你以為他就準輸了麼?”這幾句話他幾乎忍不住就要說出來,但話到口邊,仍然吞了下去。
原來江海天懂得顛倒穴道的功夫,這時他已暗自運氣,解開了穴道,但一來他穴道初解,氣血執行尚未正常,手足仍然感到麻木不靈。二來他在一時之間,也還未想出破網而出的辦法,故此他仍然要裝作穴道未解。不能說話、免得歐陽二孃再加害他。
歐陽二孃話猶未了,忽聽得華天風一聲叱吒,“嗖”的一劍削過去,隨著飛起一蓬東西,似亂草一般在空中飄下,原來是蒲盧虎那一頭亂髮,已給華天風一劍削去了一大片,幾乎變成光頭了。
薄盧虎一時冒進,雖然彈中了華天風的劍柄,自己卻幾乎送了命,不由得暗暗寒心,連連後退。
歐陽仲和道:“蒲兄不必著慌,看我的!”他大喝一聲,雙掌一搓。忽地濺出點點火星,隨著他手指所戳之處,華天風的長衫已然著火,登時燒了起來。
華無風喝道:“這件破衣送了給你吧!”也不見他用手脫衣,那件長衫已然解開,他用了一個身法,倏地一個盤旋,雙肩擺動,整件長衫便飛了出去,帶著融融的火光,向歐陽仲和罩下。
歐陽仲和雖沒給長衫罩著,但也嚇了一大跳,華無風揉身急追,嚓嚓嚓連環數劍,把歐陽仲和迫得手忙腳亂。
蒲盧虎忽然哈哈大笑道:“歐陽二哥,不必怕他,他已是強弩之未了。”揮舞單臂,再來攻擊華天風,火光中,歐陽仲和見華天風的面上已透露一重黑氣,歐陽仲和恍然大悟,笑道:“蒲兄,你的毒手天尊的稱號,果然名下無虛。”
蒲盧虎道:“歐陽二哥,你不要只是讚我,華老先生號稱華山醫隱,本領也確是不凡。可惜他現在不能專心運功療治;再過一時三刻,只怕他的手足便要不聽使喚了。哈,哈,華老先生,你深通醫術,怎麼還要和我們拼命?你可知道,你打得越兇,毒就要發作得越快麼?”他和歐陽仲和一唱一和,意欲瓦解華無風的戰意,令他不戰自屈。
哪知華天風卻也忽地哈哈大笑道:“原來我還有一時三刻可以活命麼,好,那麼你們就逃不過一時三刻了。”
笑聲中只見華天風身形一晃,儼如鷹隼穿林,倏然間已欺身到了蒲盧虎的身前,但聽得“蓬”的一聲,雙掌碰個正著,這一掌直把蒲盧虎震出了數丈開外,說時遲,那時快,他倏地一個轉身,又迎上了歐陽仲和,一招“星落九天”,劍尖抖起了九朵劍花,連襲歐陽仲和的九處大穴,歐陽仲和確也了得,在百忙中使出了“鐵板橋”的功夫,雙足釘在地上,身軀後彎,平直得竟如鐵板一般,華天風唰的一劍從他的面門削過,竟未曾傷著他。
歐陽仲和大喝一聲,趁著華天風劍招使老,新招欲發未發之際,早已一個“鯉魚打挺”,翻起身來,雙足齊飛,掌指井發,雙足交叉踢華天風膝蓋的“環跳穴”,掌劈額門,指戳前胸。剎那之間,四招並用,當真是厲害非常。哪知華天風早料到他如此應著,長劍一圈,已是身隨劍轉,反削他的雙足,同時駢指如戟,從劍底下倏然戳出。
歐陽仲和足未著地,顧不得攻敵,兩膝一碰,竟將身形向旁邊挪開了三尺,但華無風這一劍他雖然避過,掌心卻已給華天風的雙指戳上,饒是歐陽仲和功力深湛,給他這麼一戳,也似銀針刺體一般,內家真氣也給他這一戳洩了幾分,霹靂掌的功力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