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一面已走到場心,眾人看時,認得是江湖上的獨腳大盜賽仁貴蘇湛。
雲召端坐主位,正眼兒也不瞧他一眼,蘇湛獨自一人,站在場中,甚是尷尬,雲瓊走出場來,冷冷說道:“你是什麼東西,敢向我爹爹挑戰?為了兔你難以落臺,我未陪你走兩招吧!”
蘇湛大怒道:“黃口小兒,乳臭未乾,敢出狂言,看戟!”雲瓊提起金刀,一招“橫雲斷峰”,橫劈出去,只聽得“當”的一聲,震耳欲聾,兩人的虎口都震得隱隱作痛。
蘇湛綽號“賽仁貴”,戟法果然有獨到之處,他接了一招,試出雲瓊功力在他之上,心頭一凜,立即變招,長戟揮了一個圓弧,驀地一招“李廣射石”疾刺出去,雲瓊橫刀一封,哪知他的長戟一沉,已是卷地掃來,雲瓊縱跳避過,金刀在他的戟身上又斫了一下。
兩人刀來戟往,廝殺起來,但蘇湛戟長,雲瓊刀短,在兵器上卻是蘇湛佔了便宜。那蘇湛也確是了得,一柄丈多長的方天畫戟,在他的手中舞動起來,就似一根燈草,指東打西,指南打北,如臂使指,運用得純熟之極,絲毫也不著力。
雲瓊的家傳刀法本來也是武林一絕,但一來他年紀太輕,經驗欠缺;二來他自幼勤於練習大力金剛掌,在刀法上卻沒有這麼注重,因而在兵刃的較量上,碰上了這麼一個經驗豐富的江猢巨盜,就難免要稍稍吃虧。
戰到分際,蘇湛驀地一聲喝道:“撤刀!”雲瓊一刀劈去,他的畫戟反彈起來,戟尖已是指到了雲瓊的虎口,只聽得“噹啷”聲響,雲瓊的金刀果然脫手墮地。
歐陽伯和這邊的人見蘇湛旗開得臉,都大喜喝彩,哪知彩聲方起,只聽得雲瓊也是一聲大喝,手腕一翻,已是牢牢地抓著蘇湛的畫戟。那戟尖相差不到半寸便可刺中他的虎口,卻就是刺不過去,也收不回來。
蘇湛氣得滿面通紅,叫道:“你這是什麼打法?你明明輸了,想撒賴麼?”雲瓊冷笑道:“我用空手打敗你才見功夫,比武要打倒對方才算得勝,你當我不識規矩麼?”蘇湛給他駁得啞口無言,又不想給他奪去畫戟。只好苦苦撐持。
雲瓊運足氣力,驀地又是一聲喝道:“撤手!”在兩股大力爭奪之下,那畫戟“啪”的一聲斷了,雲瓊衝過去一掌拍出,雲家的大力金剛掌天下無對,蘇湛哪裡抵擋得住,只一掌就給雲瓊將他的整個身子打得飛了起來,他這邊的青海三馬慌忙跑出場來,手牽著手,張成網狀,將他接下。蘇湛幸未摔死,但也已受了重傷,面如金紙了。
這“青海三馬”乃是一母所生的同胞兄弟,大哥馬良,二哥馬駿,三弟馬馳,每人相差恰好一歲,自幼一同練武,練成了一套三才劍法,每逢出陣,不論對方人數多寡,總是三人同上。他們把蘇湛救了下來,便向雲召這邊挑戰。
雲召知道他們兄弟對敵的規矩,心裡想道:“青海三馬的三才劍陣非同小可,我方雖然盡有比他們高明的人,但要選出三個像他們一樣配合有素的人,那卻難了。”正在躊躇,只聽得韓璇已在說道:“老伴兒,人家是上陣不離親兄弟,咱們也來個夫唱婦隨。”
雲召心裡暗暗好笑:“我想來想去,真是糊塗,早就應該想到他們兩夫妻了。”笑道:“對,二哥二嫂好個夫唱婦隨!”韓二孃“啐”了一口道:“什麼夫唱婦隨,他要打架的時候才想起要找我。”但畢竟還是和丈夫一道出場。
韓璇是鎮遠鏢局的總鏢頭,威名素著,他的妻子也以“鐵鴛鴦”馳譽江湖。“青海三馬”見是他們夫妻出陣,也不禁心中微凜,但他們素來自負,隨即想道:“聽說這兩夫妻連葉沖霄那小子也打不過,只怕是浪得虛名。”
馬良帶頭,撫劍一禮,說道:“得韓總鏢頭伉儷賜招,何幸如之!”韓二孃冷冷說道:“我們的鎮遠鏢局早關門了,你別笑話我這老伴兒啦。帶刺的話兒別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