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你去哪兒,我跟著去。”
舟上!
慕容實玉看著他倆在說話,抬頭看看藍白的天。
“我這樣做,是對的吧?”他忖道。
人就是這麼地現實,聽陸飛騰說死去的老頭有多疼他,但他早就忘了過去,充斥他記憶間的是姓慕容時的快樂生活,所以就算是看見老頭子的靈堂,他也沒有掉半點眼淚。
而說到恨,他在樹林那夜後才憶起當年邵家被滅門的時候,他所親眼看見的一切!過去與現在不停地交錯,直到他想起自己身為慕容的快樂,想起她也算救過自己,想起她喊他跛子卻非有嘲諷之意,想起在小巷裡她痛苦的神色,想起她並非自主性地殺人,想起她跟自己一樣都有被人討厭的時候,想起陸家雖與他有血緣關係卻為了財而互鬥後而起殺念……這樣的家人又如何?與殺人鬼的心又差在哪裡?
記憶不停地反覆著,連最微小的事情也忽然冒上心頭,難以忘懷。
最後,他想起他可以選擇仇恨,或者遺忘。
他曾經經歷過生死剎那,知道生命的可貴,其它的事情都可以淡化了。
他用力地嘆了口氣,又瞧他們還在繼續說著,便躺在舟裡,雙手枕在頭後,喃喃自語道:“過去、現在,未來。我忘了過去,現在我會開始快樂,然後未來我還是很快樂,我還是有家人。啊!說到底,我還真是一個聰明早熟的少年啊。”
尾聲
漫天的黃紙飛舞,墳上的墓碑刻著逝去的人名。
默默地合掌了一會兒,司徒壽張開眼,瞧見身邊的鳳鳴祥一直在注視著她。
她露出略嫌天真的笑:“鳴祥。”
鳳鳴祥微微一笑,溫聲說道:“你跟餘爺爺說些什麼?”
“我說,希望如果有來生,他再幫我取名字。”
鳳鳴祥聞言一楞,平凡的眸子不由自主地撇開,再轉回時有些溼意。“他一定會的。”
“鳴祥,我隨時都可以來找你嗎?”
“這是當然。就算我要離開天水莊,我也會想辦法通知你我的去處。”
“你要離開嗎?那餘滄元呢?”
“從商的天水莊也算是他一手支撐起來的,他當然留在莊裡。”
司徒壽想了一下,道:“那,他不是很寂寞嗎?”
鳳鳴祥沒有想到她突然說出這句話,一時之間不知該如何回答。
“我還是不喜歡他,可是,我知道一個人獨處不好受。”
何時壽兒也開始為人著想了?她永遠做不到的事,慕容遲卻做到了。
“你忘了莊內還有繡娘跟小鵬嗎?”
“如果,他們也走了呢?”
鳳鳴祥微愕,沒有想到這一層。“這……這是他自己選擇的路,他隨時都可以改,隨時都可以走,只是看他願不願意罷了。”
“喔……”司徒壽見慕容遲已在山丘下等她,便說:“鳴祥要保重,有難要找我,我保護你;就算我沒有武功,也會保護你。”
“嗯,你也要保重。”
“我會。我要跟慕容遲他們去做客,人多又累很吵,可是有點點好玩。上次有人瞧見我會武功,追著我比試,不用殺人也可以用武,劍在胸前卻不刺下,好怪,可是我慢慢地、慢慢地瞭解中。很慢很慢,可是我會懂的。”
鳳鳴祥忍不住,忽地抱住她。“壽兒,你一定要好好地保重自己。”
司徒壽點點頭,朝她笑一笑,便往慕容遲走去,慕容遲的身邊還有他的兄弟在等著,走下山丘時,瞧見在另頭等著的娃娃臉男子,從那人的身形看起來武功好高,她卻不再細看,忽往餘滄元看去。
她目不轉睛地,邊走邊看著山丘上的餘滄元;他也望著自己,連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