芊芊見連紫蝶都跟著這般的小心謹慎,不免懊惱的垂下了自己的腦袋,她為何總是這般的魯莽,竟然連這麼點的小事都想不明白。
年瑩喜餘光瞧著芊芊自我懊惱的樣子,輕嘆的搖了下頭,抬腳便要登上馬車。
“皇后娘娘請留步。”終於糾結完了的李秉傅追下了臺階,在年瑩喜的腿剛剛邁上馬車的時候將她攔了下來,“既然皇后娘娘不領無名之情,不如請皇后娘娘隨著微臣一起去天牢一趟可好?這一來可以看見年家的眾人,二來那位幫皇后娘娘打理一切的貴人剛巧也在,想來這個時候若是皇后娘娘進去,方能與那貴人見面才是,只是……”說到這裡,李秉傅難免有所顧慮,“還請皇后娘娘給下官留一個餘地才是啊!”
他這般的說,自然是無可奈何佔了大多的成分,兩面都是他惹不起的主兒,要想保得自己的周全,還真是個傷腦筋的事情。
年瑩喜如此一聽,倒是收回了蹬在馬車上的腿,“既然李大人把話都說到這般地步,我要是再不去,好像就是我的說不過去了,還請李大人帶路吧。”
李秉傅鬆了口氣,點頭哈腰的在前面領起了路。
紫蝶跟在年瑩喜的身邊,想著剛剛的事情總是心有餘悸,“小姐,咱們就這般的進去,萬一來者不善可是如何是好?”
“放心。”年瑩喜看著前面小心翼翼帶路的李秉傅,“就算是山有猛虎,也架不住武松的棍棒,而且我很是好奇,到底是誰這般的先知,竟然能提前打點了一切,就等著我的出現。”
她又怎麼不知道前方存在著未知的危險,只不過如今李秉傅將話說出,若是她還執迷返回,未免有些讓人覺得她膽小怕事,而且她確實是對那位做好事不留名的人充滿了好奇。
慎刑司裡的路並不是那麼好走,雖然四處空曠無人,卻到處充滿著銅鏽與血腥的味道,當李秉傅帶著年瑩喜等人進了天牢時,芊芊與紫蝶更是忍受不住空氣之中殘存的腐臭味,幾欲的乾嘔。
聽聞著芊芊與紫蝶不斷吞嚥口水的聲音,年瑩喜不免嘆了口氣,要不是她想讓這兩個丫頭再見見年家人,真就將她們留在門口了,也真是難為了她們,到底不是誰都能忍受的了現在這般腐爛瀰漫,耗蟲亂爬的天牢。
隨跟著走過一間間空置的牢房,前面的李秉傅停了下來,回身等著年瑩喜的同時,伸手示意的指向了身邊的牢房。
年瑩喜渾身戒備打起十二分精神的帶著紫蝶與芊芊走了過去,當她順著李秉傅的手臂朝著牢房裡看去的時候,猛然一怔,隨後全是戒備化為一抹笑容的在唇邊盪開,她還真是千算萬算的沒能算出竟然是這個人。
像是感應到了一樣,此時牢房裡正在為癱倒在木板上王婉修蓋上薄被的那個人也是回了身子。
時間暫停,四目相對,兩個人的心都是莫名的一窒。
芊芊與紫蝶對視了一眼,也是不敢相信竟然會在這又醜又髒的牢房裡見到如此溫然的人,她們二人均是帶著驚訝目光轉向了年瑩喜的身上,一個是曖昧的微笑,一個則是強撐的鎮定。
李秉傅倒是懂得看人心思,瞧著牢裡牢外這兩個主子的眼神,會意的輕輕開啟了牢門上的特質鐵鎖,復而悄悄的退了出去。
昏暗的牢房裡,是安靜到讓人感覺不到時間流逝的寂靜,一隻因飢餓的耗子穿梭過牢房,發出‘吱吱’的聲音。
年瑩喜回過神,見牢房裡的人還在看著她失神,不免先開了口,打破了這份本就不該有的安靜,“沒想到平湖王爺也在,世上的事情還真是無巧不書。”
聽著她的聲音,宣月淮從呆愣中留戀的收回盯視的目光,恢復了往常笑顏的他彎腰走出牢房,站定在她的面前,試著張嘴想要說些什麼,可到了最後竟是一個字都沒能說出來,只能是對著她抱歉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