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詳細的內容似乎至石狩沼田警局詢問比較妥當,畢竟已過了這麼多年的骸骨,只有法醫學家能夠研判。不過目前沒有任何要素能否定骸骨是呂泰明,可視為有充分可能來進行推斷應該不會出問題。
吉敷接著問住在附近的德大寺兼光家地址的位置。雄角在自己的記事本頁上畫了略圖,撕下,遞給他。是步行頗遠的距離,約須二十分鐘。
吉敷頜首,再度道謝。
走出繩圈外,牛越問:“吉敷,你現在要去見德大寺?”
吉敷點點頭。
“我打算和旭川警局連絡,徹底查一下源田組當時的組員是否有人仍活著,如果順利,不見得會找不到被殺害的荒正的同夥。”
“那我們就此分開行動吧!”吉敷說。
他心想:這樣也好,自己一個人也可仔細地進行分析。
“吉敷,你接下來預定的行動是?”
“先去見德大寺,然後,也想看看新十津川車站附近的臥軌自殺現場。反正現在時間還早,或許能夠順利達成也不一定。”看了看時間,還是上午。
“這麼說,今夜你要在新十津川住宿了?”
“大概吧!有辦法和你連絡上嗎?”
“我待會兒會和旭川警局連絡,若有必要,我會回旭川。我的朋友是旭川警局刑事課的三田,我會把自己今後預定的行動完全告訴他,你打電話給他就行了,如果有什麼事也可以請他傳達。我給你電話號碼。”說著,牛越掏出記事本。 ※棒槌學堂 の 精校E書※
吉敷也拿出記事本。
“關於石狩沼田的骸骨檢測,我也會試著打電話詢問。”牛越說,“或許能知道什麼新的事實結果。”
“現在你怎麼走?”吉敷問。
“我剛剛要計程車司機等待。如果一切順利,今夜我們再碰頭。”說完,牛越轉身走向國道。他的肩頭粘附兩、三片櫻花花瓣。
吉敷獨自開始往前走。他拿出雄角畫給他的略圖,進入寬度不足五十公分蘆葦叢間的小徑。旅行袋背在右肩,拉松領帶,步伐稍稍加快,小心地不讓自己流汗。心想,這簡直就像在健行一般,在東京,是無法有這樣的經驗!前面微呈下坡,他小心翼翼地往下走,不久,聽到輕微的流水聲,似乎已抵達河岸邊,水澄清透明,岩石很多,流水沖洗巖背,岩石溼濡,泛著黑光。流水在岩石下方形成漩渦,宛如漾著藍寶石綠的白濁。
吉敷眺望片刻,再度邁開腳步,沿著沼澤邊前行。小徑稍微寬闊了些,卻仍未遇見行人,大概這一帶的住戶很少吧!環顧四周,未見到住家,河川上也沒架設橋樑,兩旁仍是無止盡的蘆葦。
不久,小徑離開河邊,開始稍呈上坡了,但,坡度並不陡。到了坡頂,終於可以見到德大寺的家。庭院有老人佇立,身穿牛仔褲、蝦褐色襯衫。
吉敷走近時,旁邊狗屋裡的狗開始吠叫。德大寺這才注意到吉敷。吉敷一面頜首示意,一面走近老人。德大寺全白的頭轉向這邊,臉上浮現不可思議似的表情,但,身體仍動也不動。
他的視線盯往一點,卻並非凝視吉敷。
在吉敷眼中,德大寺果然和常人有些許不同。
“請問是德大寺先生嗎?”吉敷問。
隔了很久,德大寺才慢慢點頭。
吉敷出示警察證件,說明自己身分,表示自己來自東京,想請教昨夜之事,以及三十二年前列車出軌那夜所發生之事。
德大寺說狗太吵了,帶吉敷往河川方向走去。
德大寺說話的速度異常緩慢,幾乎可以說是每個字都分開,這點,讓來自東京的吉敷印象特別深刻,似乎在德大寺體內,時間的流速比正常人慢了三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