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研究所的走廊裡坐了一會兒,他想過裴珈禾留在陸家的種種原因,不是愛不是錢,那就只能是恨。
畢竟他小腹處的傷疤時至今日都沒有消退半分。
但事情的真相往往更加殘忍,陸雲祁看著躺在手心裡的這個腺體標本,他無法想象陸閔之將裴知宜的腺體做成擺件觀賞時,又是如何能夠每天這樣平淡地面對裴珈禾的。
他血緣關係上的父親,是殺害裴珈禾母親的兇手。
甚至當年的失蹤都可能是蓄意的綁架。
陸家這樣的權勢,稍微動動手,抹去一個普通人的痕跡簡直再輕鬆不過。
陸雲祁用盒子將腺體標本裝好,放進車中的一個隱藏的密碼箱裡,而後打通了謝潯的電話。
自從上次過年見完面之後他們就沒有任何聯絡,謝潯也懶得接他電話,陸雲祁打了三次他才不情不願地接通,“喂?”
陸雲祁道:“出來見一面,我有事問你。”
“關於裴珈禾的。”
謝潯本來要拒絕的話又憋回了肚子裡,陸雲祁將自己在川港臨時住所的地址發過去,一來那地方沒人去過,隱蔽性高,二來,他怕自己忍不住又對謝潯動手,在外面施展不開。
謝潯來得倒是很快,陸雲祁給他開了門,倒了杯茶過來。
“坐。”
他的禮貌讓謝潯有些意外,沒敢碰那杯茶,只是道:“叫我過來什麼事?”
陸雲祁也沒有跟他兜圈子,直接開口道:“謝家當初為什麼會收養裴珈禾?”
謝潯有些奇怪地道:“謝家也不缺這點錢,做點好事有什麼好問的?”
“謝潯。”陸雲祁的眼神有些神經質地盯著他,死氣沉沉地道:“我叫你過來不是為了聽你說廢話。”
“你知道我上次跟你打架沒出全力吧?”他陰惻惻地笑著道:“這回可沒有我嫂子來勸架。”
謝潯也不是個傻子,陸雲祁這麼問必然是知道了什麼事情,他試探著道:“誰跟你說什麼了?”
陸雲祁看著他,忽然笑了一下,“你還要再問我幾個問題?”
“問一個,我敲碎你一根骨頭。”他慢條斯理地道:“放心,死不了,我會給你接上去的。”
“謝潯。”陸雲祁看著他,“你知道的比我想得要多,不要試圖瞞著我,當然,如果你的回答讓我滿意的話,我也可以告訴你一些事情。”
謝潯如坐針氈,他其實知道陸雲祁性子不好,但再怎麼樣也是從小一起長大的,更別說他們之間實際還沾著點血緣關係,想來想去也沒有想過他今天會被陸雲祁直接用這種方式給關在這裡。
他嚥了口唾沫,“這些事情長輩們沒有告訴你,說明你也不該知道。”
話音剛落,陸雲祁抓著他的手腕往上一抬,反手一擰,“咔嚓”一聲骨頭斷裂的聲音格外清脆,謝潯痛得大叫一聲,陸雲祁直接塞了個瓶子堵住他的嘴,道:“你不知道的話,我現在打電話叫謝晏舒過來,嗯?”
謝潯痛得連話都說不出來,只是一個勁地搖頭,陸雲祁好心好意,又重複了一遍自己的問題,“謝家為什麼會收養他?”
“我……知道的也並不是很多。”謝潯哆哆嗦嗦地道:“當初不是謝家想收養的,是陸伯父先去的福利院。”
“他當時,喜歡上一個女人,叫裴知宜。”
“就是珈禾的母親。”
謝潯的話語斷斷續續,“後來她死了,陸伯父就想要收養她的小孩作為養子,但是祖母說家裡已經有一個孩子了,陸雲琛的母親本來就因為裴知宜每天在家裡大吵大鬧,聽說還要收養她的小孩,就直接跳樓自殺了。”
“陸雲琛那段時間的精神狀態也不太好,伯父只好作罷,祖母大概擔心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