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她沒有嘔吐。
難道她不是人?難道她真是自地獄中復活來討債的惡鬼?現在這地方也逐漸灼熱如地獄、悲慘如地獄她居然走入了這地獄。
她慢慢地走進來腳上的鞋子已被血泊染紅手裡的刀在閃著光。
她的跟隨在搜尋然後就瞬也不瞬的停留在雷奇峰頭上。這是她仇人的頭顱她要提著這頭顱回去回去祭她母親。
仇恨仇恨在一個人心裡燃燒時比燒山的烈火更兇猛更可怕。
蒼天既然已在人間留下愛為什麼又要播下仇恨的種子。
她一步步向雷奇蜂走過去世上似已沒有任何人能阻攔她。但也許還有一個人。
只有這一個人!血泊中突然有個人站起來擋住了她的去路看著她。
這人的臉上似也帶著面具不是青銅面具是血的面具。
鮮血不但掩住了他的面目他的表情也掩往了他的情感他的思想。
他就像是個死人似的站在那裡看著她雖然看不見她的臉.卻能看見她面具上的桃花。
她的瞳孔已收縮過了很久才出那銷魂蝕骨的笑:“你居然還沒有死?”
他果然沒有死他不能死。
“你的父母全都死了你活著還有什麼意思?不如也死了吧!”
她知道他是什麼人卻不知道他是個怎麼樣的人。很少有人能知道他是個怎麼樣的人很少有人能真的瞭解他。鮮血正沿著他的臉慢慢流下。他臉上沒有淚只有血。
可是他身子裡已沒有血他的血已全都流了出來現在他血管裡流動著的或許只不過是一般和她同樣自地獄中帶來的力量仇恨的力量。
火勢更大大廳的梁已被燃燒起來。
她輕輕嘆了口氣道:“你既然不肯死就去吧我找的本不是你。”
她的話還沒有說完她已出手她手裡的刀就像蜜蜂的毒刺一樣。
他沒有動沒有閃避直到刀鋒刺入了他的肋骨肋骨夾住了刀鋒他才突然出手。
“格”的一聲他肋骨斷時她的手腕也同時被捏斷這不是武功世上絕沒有這樣的武功。
這已是野獸的搏鬥甚至比野獸更殘酷可怕。因為野獸的搏鬥是為了生存他卻已完全不將生死放在心上。有時人類豈非本就比野獸還殘酷。
直到這時她目中才露出恐懼之色忽然大聲問:“你是不是要殺我?”
小雷的回答短得就象是他肋骨間的刀:“是”
“為什麼?為你父母復仇?你能為父母復仇我為什麼不能?我若做錯了你豈非也同樣錯。”她的話也尖銳得像刀。
小雷的手緊握握著她碎裂的手腕她全身都己因痛苦和恐懼而顫抖。
可是她還能勉強忍耐支援她久已習慣忍耐痛苦和恐懼:“何況我並沒有殺人我的手還沒有染上任何的人血我母親卻是死在你父親手上的我親眼看到他的刀割斷了我母親的咽喉。”
“你親眼看到?”
她點點頭目中又充滿怨毒和仇很。“你想不想看看我的臉?”
她忽然一手扯下了臉上的面具露出了她的臉。
這本該是一張絕頂美麗的臉本足以令天下男人神魂顛倒。
但現在就像是有人在一幅絕代名畫上用禿筆劃下了一條墨跡。
任何人看到她這張臉都不禁會為她悲傷惋惜。這一刀不但毀了她的容貌也毀了她的生命。
她指著臉上的刀疤咬著牙冷笑道:“你知不知道這是誰留給我的?也是你父親那時我只不過才五歲有誰想得到神刀大俠竟會對一個五歲的孩子下這種毒手?”
小雷看著她的臉緊握著的手突然放鬆。他忽然也有了一種想要嘔吐的感覺。
她逼視著他一字字道:“現在你是不是還想殺我?是不是還想替你父母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