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我不領情,而是臨走的時候,少夫人特地提醒了。今兒這趟什麼紅包銀子都不能收,能否待得長久得看各位管事兒自己的本事兒。您只要安心守好這針線房,不用給紅包,在少夫人面前也能站得住腳。”清風的面色不變,把紅包推回她的手中,留下這幾句話,便瀟灑地離開了。
清風大刀闊斧地攆了三個管事兒,又把楚惜寧交代下來的話一一叮囑之後,就回來了覆命了。
她剛一進門,就瞧見楚惜寧撐著下巴,似笑非笑地盯著她看,不由得低聲問道:“少夫人這是怎麼了,是不是奴婢做錯了事兒?”
楚惜寧揮了揮手,坐直了身體,依然笑看著她,道:“清風姑娘現如今乃國公府後院一霸,尋常下人哪裡敢說你做錯事兒了。只是好奇,你方才離開的時候,帶著一大幫人走了,現在卻是獨自回來了。我這個少夫人只是想問問,喜樂齋那將近一半的下人,被你帶出去扔哪裡了?”
被她這幾句話的調侃,身旁正端茶倒水的柑橘,一個沒忍住竟是“撲哧”地笑出聲來。清風一個白眼掃過去,立馬噤聲憋著笑意。
楚惜寧被她倆的小動作給逗笑了,伸手拍了拍柑橘的手臂,低聲道:“方才我問柑橘,前去傳話的人誰會先回來,她後來告訴我,清風姐姐應該是最後回來的。”
這回楚惜寧列出了九個管事兒的名單出來,要革了她們的差事兒。分別派了清風、綠竹和落雪前去傳話,正好一人負責三個。
半月一聽楚惜寧這話,又瞧見清風的眼神掃過來,連忙開口解釋道:“奴婢只是瞧見清風姐姐帶的人最多,那麼大一群隊伍出去,怎麼也得耗上些時辰。綠竹姐姐和落雪姐姐帶的人都沒那麼多,哪知清風姐姐速度這麼快,竟是頭一個回來的!”
清風愣了愣,有些不好意思地低下頭,最終低聲向楚惜寧說道:“少夫人是知道奴婢性子的,既是懲治,就要手段厲害些。所以那三個婆子,奴婢也沒理會,直接讓人拖著送回家了。”
楚惜寧一聽,臉上就露出幾分瞭然的笑意,非但沒責怪她,還讓柑橘伺候她喝茶。她之所以一直放縱清風的性子,實在是因為這國公府的後院,就需要這樣能夠撕開臉皮,無所畏懼的丫頭。做她所不能做的事兒來洩恨,說她所不能說的話來喝罵。
待綠竹和落雪都回來了,替清風攆人回家的婆子們也都到了。綠竹走的時候,身邊就帶了兩個小丫頭,回來的時候也是這樣,難免遭到問話。
“奴婢在這後院畢竟待得日子久了,那些個管事兒,哪一個手上沒做過腌臢事兒,嘴皮子動動撿上幾件說說,她們就只有回家的道理。只是這些人終究難纏,奴婢的嘴皮子也快磨破了。”綠竹捧著茶盞先猛灌了兩口茶水,才舒了一口氣慢慢地說著。
其他人一聽,都露出了信服的表情。綠竹事事周全,難怪老夫人當時會把她當做先鋒派來國公府試水。總體說來,三人中最正常的就是落雪的處事了,識相的讓收拾些東西離開,胡攪蠻纏的便讓人拖著出去。
那些個小丫頭都在一旁,默默地記下她們為人處事的方式,楚惜寧的臉上露出幾分笑意,還算是滿意。不到片刻,這國公府的後院就像是炸開了鍋一般,一下子就革了九個管事兒的差事,不得不說少夫人的手段實在太狠。要麼不痛不癢的風平浪靜,要麼就是雷霆萬鈞之勢,根本不給人反應的餘地。
當然楚惜寧從來就沒指望這被革了差事的九個人,能老老實實地服從調配。果然傍晚時分,就有人來鬧。
被綠竹用言語威脅的三個倒是沒敢鬧出動靜來,倒是由清風和落雪去傳話的管事中,有人來上門滋事。她二人當然都表示要出去阻止,將功補過,卻都被楚惜寧攔了下來。
“少夫人,浣洗房那邊鬧得挺兇的,今兒剛提拔上來的新主管事兒鎮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