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太后瞥了一眼身側的古震,旋即蹙眉望著瞬間變的嘈雜的養心殿,一個眼神遞給重山後,就聽他揮著拂塵喊道:“安靜!”
大臣們的聲音戛然而止,王太后眸色深沉的看著各懷心事的大臣,依舊舉止雍容的詢問道:“既然如此,那不如就聽百官一言,看看這靖南都,到底他們是認靖南王,還是認你這個來路不明的外人!”
“呵!”
王太后帶著嘲諷的話一經出口,便聽到養心殿中有人傳來一聲訕笑。視線慢慢看向右側,就見封柒夜半垂著眸子,狂放不羈的坐在椅子上,雙腿在身前豪邁的岔開,膝蓋上疊放著墨色的衣袂,手中兩指捏起白玉酒杯,在眾人目光追隨之際,‘啪’的一聲就見那上好的白玉酒杯瞬間四分五裂。
養心殿內眾人屏息以待,完全不明白封柒夜此舉的含義。當眾含笑捏碎了酒杯,他在預示著什麼,又或者他這樣的舉動,又代表了什麼。
“二位,難道今晚這場宮宴不是給本王接風的?”封柒夜將酒杯隨手就丟擲在地上,清脆的響聲卻落在每個人的心頭,激起一片不知名的漣漪。
王太后暗暗咬了咬牙,旋即強扯出一抹笑意,看著封柒夜說道:“封太子見諒,這晚宴自然是專門為了你而準備的,只是不想卻被小人所打亂。重山,還不宣佈晚宴開始!”
得到命令的重山,立刻站在一邊揚著嗓子喊了一聲,瞬間在殿外久候的歌舞姬便魚貫而入。封柒夜再次端著下人送來的酒杯,在絲竹奏樂聲還沒響起的時候,憑空說了一句:“本王的朋友,可從沒有小人之說,二位可懂?”
明明這話就是帶著幾分威脅,但是封柒夜的眸子卻只看著手中的酒杯。對面的大臣大氣都不敢喘,面對靖南都的兩個上位者和封夙那位目的不明的王爺,他們除了賠笑,什麼都做不了。
王太后和古震視線交匯,大家都是在宮內爾虞我詐的環境中一步步走來的人物,且不論封柒夜的話份量有幾許,但單單就是他如此狂妄的話,就足以讓古震對他心生嫌隙。
但是也正因為封柒夜的眼神始終看著自己的酒杯,這樣一來,王太后和古震只能吃了啞巴虧,卻不能開口接任何的話。
一旦他們開口,豈不就是讓封柒夜的氣焰更加高漲。如今他已經身在靖南都,而且身後就帶了兩名隨從,是誰給他的膽量可以站在他們的領土中如此恣意妄為!
古震的眼神越來越深暗,明明坐在高位上,可是封柒夜身上傳來的強勢的氣息和鐵血般的冷漠,沒由來的讓他心口一窒,封柒夜似乎沒有他們說的那麼無能吧!
歌舞姬都在賣力的表演著,靖南都已經有許久都沒有這麼熱鬧過了。本就習慣在人群中展現自己的女子們,似是掏空了心思也想讓人注意到,特別是引起古震的注意。
“接下來你怎麼打算?”古霆端著酒杯放在唇邊,看似在喝酒,實則正暗中詢問著封柒夜。
現在他的手中一沒權勢,二沒地位,整個靖南都看樣子都已經被王太后和古震給架空。而且最明顯的是,這麼重要的場合,其他三個王子竟然都沒有出現。而且,父王也不知蹤跡,這對狠毒的母子,果然是手段非凡,短短時間能讓靖南都變成現在這幅樣子,剛才他分明注意到,當詢問到那些大臣的時候,明顯有不少人是敢怒不敢言,欲言又止的眸子,全因為上面兩個母子的存在,到底他們做了什麼,讓大臣如此忌憚,甚至整個皇宮的氣氛,都顯得十分詭異。
封柒夜同樣將酒杯放在唇邊,表面上似乎在欣賞著歌舞表演,聽到古霆的話,聲音微涼,“不入虎穴焉得虎子!”
這話,和當初冷月所言不差分毫。
他假意做戲來訪靖南都,可不是為了看他們的歌舞表演的。相信今晚他出現在靖南都的事情,很快就會傳到有心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