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股強烈的屍怨吸引著沈菜花向遠處的一片黑松林走去。
月光下,松林裡的一塊空地上,一個趕屍匠正在休息,身後站著四具屍體,身裹著黑色屍衣、頭戴高筒氈帽,臉上貼著畫著符的黃紙,怨氣就是從那屍體身上發出的。
趕屍匠走到了最後面的一具屍體前,嘿嘿淫笑數聲,將手探進那死屍的前胸內裡,抓了幾把,嘆道:〃真是可惜,水靈靈的黃花大閨女就這麼撞死了,我莫老大到現在連個媳婦都娶不上,嘿,還軟的呢。〃
沈菜花默默地望著他們,身體的本能驅使她對那幾具屍體產生了好感,她慢慢地在樹林間向站著的屍體貼了過去。
〃我們該走了。〃那趕屍匠又抓了幾把後說道。
他一手搖起攝魂鈴,走在了前面,那四具屍體機械地排成一隊跟在了他的身後。
沈菜花鼻子嗅了嗅,然後也跟在了隊伍的最後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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經過一個山腳的時候,走在最後面的那具屍體被石子絆了一下,身子幾乎摔倒,沈菜花忙上前扶住,前面的幾具屍體已經拐過了山腳。
沈菜花剝下了那具屍體上的黑色屍衣,裹在了自己的身上,摘下來高筒氈帽也扣在了自己的頭上,原來那是一具年輕的女屍,傷在了頭上,額頭處有一個大洞。
沈菜花最後扯下那張畫著硃砂符的黃紙,粘在了自己的腦門上,那一瞬間,她的身子猛地一震,然後不由自主地邁開機械的步子,向前走去。
女屍身體一軟,癱倒在了地上。
趕屍匠發現最後一具落在了後面,氣得罵了一句,又搖起了攝魂鈴,沈菜花腦袋一晃,快走了幾步,跟上了隊伍。
大凡趕屍,都是晝伏夜行,專揀荒僻無人的小道而行,從桃花源直奔湘西武陵山,它們一路行走了四五天,奇怪的是,那硃砂符竟然對沈菜花也起作用,她老老實實地被趕屍匠的攝魂鈴領著行走,沒有犯一點規矩。
這期間,趕屍匠莫老大時不時地前來摸兩把,但始終也不揭開黃紙符,絲毫沒有懷疑已經掉了包。
〃奇怪,這奶子怎麼大了許多呢?〃莫老大疑惑道。
最後,它們終於在深夜趕到了天門客棧。
聽了王掌櫃的建議,一清有點心動了,是啊,自己的職業本身就讓人瞧不起,而且相貌也經常遭到死者家屬們的白眼,那種鄙夷的目光的確叫人心裡堵得慌,若是能在這偏僻的山中小店裡生活,再也不用世人的那副鄙夷的嘴臉,未嘗不是件舒心事。
一清猶豫著說道:〃好是蠻好的,不過我明天還是要和他們打個招呼才是。〃
〃那太好了,來,我們來乾一杯,為了一清的加入。〃王掌櫃高興地說道。
幾杯甜酒落肚,加之連日來的長途跋涉,一清的眼皮都已經睜不開了,接連打了好幾個哈欠。
坐在一清身旁的嬰兒沈才華,黑黑的瞳孔直勾勾地盯著對面莫老大的懷中,黑色的衣襟由內扒開,伸出一隻碩大的黑貓腦袋來。
那黑貓瞪著警惕的眼睛看著沈才華。
沈才華也注視著它,舔了舔嘴唇。
一清醉了,王掌櫃扶他來到了東屋,這也是一排大通鋪,王掌櫃取出一套新被褥,讓他和衣躺下,蓋上了被子,然後出去與莫老大繼續飲酒。
〃這小子可靠麼?小龍,好好在懷裡待著。〃莫老大不放心地問道,同時伸手將貓腦袋按回到懷內,接著搡了兩下,那黑色屍貓便不再蠕動了。
〃放心吧,你瞧他長得那副嘴臉,來天門客棧算是回家了,況且本身又是個燒屍的,沒家沒業的,正好合夥。〃王掌櫃望了莫老大懷裡一眼,笑著說道。
莫老大點點頭,飲乾一杯。
王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