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萬才在季光春面前撒潑,把季光春罵得是狗血噴頭,譚潔卻在肖鵬的屋子裡上火,因為肖鵬正在打點揹包,準備走了。這時候的譚潔真是悔斷了腸子,事情發展成這樣,是她做夢都不會想到的,如果肖鵬走了,今後的工作該怎麼做,西河的局面能不能開啟,她一點把握也沒有。別人不清楚自己,她太瞭解自己了,無論在政治上,軍事上,計謀上,她都不是小野的對手,不止是她,就是整個支隊除了肖鵬,沒有人是小野的對手。肖鵬真的走了,這西河的天說不定就真的成了鬼子的,從此他們只能窩在陽穀這個窮地方,面對枯山唱山歌了。經過這些年的風風雨雨,幾番生死,譚潔已經深深知道,戰爭是智慧和實力的較量,任何空話都不能解決實際問題。飛虎山,松樹嶺,靠山,這裡的每一次戰鬥留下的,都是血的教訓,都是刻骨銘心的記憶。這一次不是肖鵬的提前準備,事先預判,相信最後的失敗,比那幾次還要慘,在大家都迷糊的時候,只有肖鵬一個人保持著清醒的頭腦,運河支隊不能少了肖鵬。
“幹嘛哭喪著臉,給我發喪早了點。”肖鵬拉著譚潔的手,讓她在身邊坐了下來,點燃了一支菸。“我又不是去死,只不過是找個說理的地方。你放心,第一,我不會自殺。第二,我不會投敵。第三,我不會逃跑。”
“你不能不走?你知道支隊少不了你。”譚潔說,眼裡有著明顯的淚水,無論從公還是從私,她都捨不得肖鵬離開。自從松樹嶺大戰之後,她的芳心早就依附在肖鵬身上了,所以她極力的想讓肖鵬好,想讓肖鵬有更大的成就。她知道,在這個男人身上,長處和短處都十分突出,跟著這樣的男人,一輩子都會提心吊膽,但是就是放不下他。
“不能!”肖鵬果決的搖搖頭,眼裡射出的目光像鋼鐵一樣堅硬。“你知道我的性格,我是不會做岳飛的,更不會愚忠。當然,我也不會做蔡京,蠅營狗苟的活著。當初我選擇加入gongchandang是因為信仰,是因為這個黨是為大多數人服務的,是公正無私的,是這個民族的希望。如果想做官,當初我就加入國民黨了,在大學的時候,這樣的機會就很多。我這個人有個臭毛病,總是不自量力的,以天下為己任,絕不會屈服任何沒有真理的權利。”說到這,肖鵬故意笑笑,不過那笑中,含有深深的苦澀,譚潔自然看得出來。
“我會去特委為你申述,請他們收回成命,我還會告訴他們,支隊這個家我當不了。”譚潔認真的說,只是說話的口氣裡充滿了哀求的成分,在肖鵬面前,她覺得自己高大不起來。
肖鵬笑了,感到了譚潔的天真和可愛。“特委既然做出了決定就不會改的,如果是你,你會自己打自己的嘴巴?不要多此一舉了,gongchandang的組織又不是隻有冀州一家,我相信總有明辯是非的地方。”
“這麼說,你是一定要走了?”譚潔徹底失望了,聲音裡帶著惱怒。
“是,我去冀中軍區找呂正操司令。如果那裡不行,我就去阜平找聶司令員,相信他們會給我一個公道。”肖鵬說。
“他們要是聽信特委的話呢?”譚潔反問道。
“那我就去延安找maozhuxi,他老人家辨析是非的能力你該不會懷疑吧?”肖鵬回答。
譚潔沉默不語了,因為她看得出來,肖鵬是王八吃秤砣——鐵了心,非要弄出個是非不可,這就是他的性格。“那就讓吳兵跟你去吧!這一路上都是敵佔區,安全要緊。”
“不用。”肖鵬搖搖頭,見譚潔不解,又說:“正想和你說,我走了之後,有幾件緊迫的事情不能停下來,第一件事就是救出李威,趁李威還在醫院裡,我們要想辦法打進去。我已經派人去印製假的身份證明,一旦他們弄完了,吳兵拿到了證件,就派吳兵打進鬼子的陸軍醫院,他本來就是日本人,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