妹妹來了,快過來陪我說會兒話,是了,你怎麼進宮來了?”
洛槿初少不得將時疫之事簡單說了下,這一來,宮珍也有些憂心了,搖頭嘆氣道:“若說災難,我卻也經歷過一回,那年我們膠州趕上蝗災,百姓顆粒無收,朝廷欽差和糧商勾結,簡直都沒有活路了,這激起了我叔叔的憤慨之情,那時他還只是一個小小知府,便敢遞摺子彈劾欽差和許多頂頭上司,官場中事錯綜複雜,我叔叔原本以為,他遞了摺子,就算救了百姓,也要一死的。那些頂頭上司們哪裡容得下這樣膽大包天的小官兒?卻不料上天照應,宮裡一處殿宇遭了雷擊,竟然完好,皇上覺著雷擊是上天示警,百姓怨達天庭,殿宇完好卻是我叔叔拼死諫言的功勞,因此不但沒殺他,反而升了他的官兒,說也奇怪,從那次之後,叔叔便一路平步青雲,直到現在呢。”
這種新鮮事兒洛槿初還是頭一次聽,不由得也嘖嘖稱奇,這是宮女送上荔枝來,宮珍便笑道:“你嚐嚐,這是正宗的妃子笑,皇上體恤官員,不願勞民傷財送這東西,每年這個時節,宮裡也不過得幾百斤,因為我有身孕,所以雲妃娘娘便讓多送了些來,我卻是不太喜歡,太甜了。”
洛槿初忙道:“幸虧姐姐不喜歡,這東西可不能多吃,對胎兒不好的,不過姐姐五個月身孕了,胎像也穩固,少吃些倒是無妨。”
“原來是這樣。”宮珍皺了皺眉頭,忽然冷笑道:“看來崔太醫那婦科聖手竟也是白叫了,連這點事都不知道提醒我,倒要妹妹來給我指點迷津。”說完又展顏一笑,拉著洛槿初的手道:“我就說多讓妹妹進宮幾趟,偏你這陣子又忙著做藥,我不叫你也不進來,你不知道,宮裡這水啊……唉!”
洛槿初笑道:“我怕進宮次數太多,人家說姐姐恃寵而驕,畢竟姐姐現在風頭正勁。既如此,也無妨,等會兒我給姐姐開幾張安胎的方子,順便兒把孕婦需要注意的事情也都寫明一下,姐姐到時候照著做就好。”她已經猜出來了,這荔枝和那個太醫恐怕都不簡單,想到這宮裡的陷阱竟是如此的無處不在,她心裡都覺著有些發冷,真不知宮珍是怎麼一步步撐過來的。
寫完了注意事項和方子,待墨跡幹了,宮珍便鄭重的收起來,洛槿初見她面上的凝重之色,忍不住心裡有些難受,握著宮珍的手喃喃道:“姐姐,你受苦了。”
宮珍一愣,見她真情流露,心中也是感動,摸著她的頭髮笑道:“也沒什麼苦的,妹妹知道,這世上若說比心性堅忍,又有幾個人能比得過我?左右不過是在這裡熬日子罷了,她們熬得住,我更熬得住,她們熬不住,我也熬得住,怕的誰來?更何況,我如今倒習慣了這樣的生活,長日無聊,看看那些爭鬥,猜猜各人手段,見招拆招,倒也有趣。”
洛槿初嘆了口氣,知道宮珍是在寬慰自己,也只好點頭道:“幸虧皇上還是喜歡姐姐的,只要姐姐熬得住,總有守得雲開見月明的一天。”
宮珍點頭笑道:“沒錯,正是如此說。”
姐妹兩個又說了一會兒話,就聽外面有宮女稟報說秦世子在宮門外等著六姑娘,因宮珍又命人撿了幾樣首飾給洛槿初,這才親自送她到門邊,看著她去了。
洛槿初一出門,便看到秦鋒正在宮門外等候,於是連忙趕上前去,正色問道:“如何?皇上怎麼說?”
秦鋒面上怒氣衝衝,看見她,方把怒氣收了一些,卻仍忍不住憤憤道:“那該死的江蘇巡撫和蘇州知府,真正該殺,別讓我知道他們躲在什麼地方兒,不然的話,天上地下,須要讓他們知道知道我的手段,知道知道律法不能兒戲,如今他們家人已經被關起來了,但是最主要的妻妾子女盡皆不見,可見是早做好了這準備的。”
洛槿初嘆氣道:“這真是利慾薰心,只為了一己之私,便不肯上報疫情,如今眼看著捂不住了,終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