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
“這次來真的吧?在歡喜佛前,用歡喜佛的姿勢,宦妹可喜歡?”
宦娘咬牙,頭死死地被他用手壓著,根本無法轉過頭來。
“為兄從早到晚都為自己設下屏障,就是為了防你使用置換之能。”他低聲笑著說道。
若是有了機會,定要殺了這瘋子!
他這次果然是來真的,某處灼熱即便隔著衣衫也能令她清晰地感覺到。宦娘強定心神,集中精力,驅使著那窗外枯樹活動起來。頃刻之間,但見那乾枯柳樹由死轉生,生出細細密密的綠絲絛般的長葉來,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突入窗楹,饒是徐平也不由得愣住,還不待反應過來,便被柳葉縛住雙臂及全身。那柳葉因宦娘之力而生出了靈性來,甚至還從徐平身下穿了過去,緊緊勒住。
只可惜徐平為自己周身設了層薄如蟬翼的屏障,雖乍一看上去柳葉確實將他纏繞了個嚴嚴實實,但實則柳葉只是纏住了他的屏障。宦娘未能看見徐平的狼狽狀,心底到底有些遺憾。
她心中暗暗使力,不一會兒,那柳葉便強迫徐平換了姿勢——盤腿而坐,雙手合十。
“在歡喜佛前,用歡喜佛的姿勢,統領可喜歡?”她挑眉說著。
在別人面前,宦娘素來客氣守禮,然而在徐平這瘋子面前,大可不必講究這些。只不過她也有些顧慮,畢竟在這人面前,她所表現出來的樣子,有時太過肆無忌憚,幾乎與他相近了。
徐平笑看著她,竟很是認真地點了點頭,“喜歡,喜歡至極。”
宦娘聽了他的回答,不再搭理於他,轉身離開了屋子。
她身有木之異能之事已被宮城諸人得知,所得的執勤任務,也因此與從前大為不同。說實話,若非身在宮城,宦娘必會毫不猶豫地拒絕新任務——畢竟這些事情,實屬為了滿足貴人的私慾,於國於民,絲毫利處也無。
她可使得花木活動,亦可使其靜止,可使其死而復生,也可令花木驟然乾枯。宮城分給她的任務,便是讓她去內城裡頭,除了使乾枯的花草復甦外,還要令能開花的植物都開出花來,好讓貴人們看的高興。
“我在宮中照看花草已有四十餘載。從前那些個貴人,自個兒宮裡頭的花草到了時候,卻不開花,只要我看一眼,便能讓它們五日內開出花骨朵來,也因此得了個綽號,叫做‘花五天’。只可惜如今時候變了,花上十天半個月也難叫它們開花了,還是沈女郎的手段高超。”照看花草的老花匠看著經宦娘之手而復生的草木,如是感慨。
宦娘聽了,很是有些不好意思,便溫聲道:“我這些手段,都是虛的,說不定哪天便不頂用了。等到哪天又回到往日,還是您老的手藝能派上用場。”
那老宮人手撫著花朵,聞言搖了搖頭,沉默良久,又問道:“你可知道這花能撐上幾日?”
宦娘答道:“我也是剛有這本事不久,並不清楚能維持多久。”
老宮人悄聲道:“我聽我徒兒說,皇上撐不過這幾日了。皇上最喜歡奉賢殿前的這片花木了,如今也養在奉賢殿裡頭,每天早上一掀簾子,便能看見這片花木。若是這些花花草草能維持的久些,皇上的精神頭兒說不定也能好上許多。”
宦娘聞言,轉頭向著奉賢殿的方向看去。但見白色珠簾竟已束了起來,兩位華服婦人正一前一後站在高臺之上,俯視著此處。其中一人年約五十餘歲,髮髻高盤,面容保養得當,身著玄色宮裝,上繡金銀雙鳳騰舞於雲霓之中,另一人則年輕許多,只不過三十來歲的樣子,面貌冷豔,乍一看來,五官氣度竟與徐平有些許相似。
老宮人一驚,連忙匍匐在地,道:“老奴見過皇后娘娘,榮昌長公主。”宦娘連忙跟著跪伏在地,心中微凜——眼前之人,正是徐平的母親榮昌長公主石姜,以及當今皇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