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知司徒俊卻像是早就料到了一般,居然一把抓住她的手:“你可不許偷看。”
柳靜菡嚇了一跳,忍不住埋怨道:“莫非你根本就是騙我!你的眼睛根本就沒事兒?”
司徒俊微微一笑,握著她的手卻更緊了:“我的眼睛雖然瞎了,可是我的心可亮著呢!你的一舉一動,我都一清二楚。你可別像瞞著我去想別人!誰都不行!”
“你是瘋了不成?越發的沒有體面了。這樣的話也能說出口?”柳靜菡下意識的看了看,這才想起,方才青鳳青鸞和李義山都被趕到了後面的獨輪小馬車上去。
司徒俊把她摟在懷裡,說道:“我總怕我這麼一鬆手,你就跑了。”
“你今兒是怎麼了?竟然學著那些怨婦悲春憫秋了?我就在你的身邊,你怎麼會跑了。”柳靜菡嘴裡說著酸話,可是身體卻是更緊的依偎在司徒俊的懷裡。
“你不明白的。我這麼的想你,即便是你就在我的身邊,我卻看不見你的眼,看不見你的唇,看不見你的心。這種感覺就像是陷在深潭中人明明抓住了唯一的救命稻草,卻發現這根本就是自己的幻覺!”
司徒俊的目光不知道看向什麼地方,聲音也悠遠的想是從遙遠的地方傳來。
柳靜菡突然覺得自己好像是一直低估了司徒俊承受的痛苦。
雖然他幾乎從不在他面前表現出惶恐、畏懼的情緒,可是實際上他還是缺乏安全感的吧?
從一個高高在上的皇家子弟一落千丈變為事事都要依靠別人的盲人,這期間的落差可想而知。
可是這也只能是想象。
沒有人能夠真正體會到他的痛苦。
柳靜菡也不能。
她想要安慰他,卻覺得自己的話很蒼白。
半晌,她才幽幽的說道:“你生,我或許不能一直陪著你;你死,我必定碧落黃泉追隨!”
司徒俊呆住了。
他明白。
柳靜菡所謂的不能陪著他生,是在允諾他,如果他有更好的選擇,她會放手。
可是若是他有什麼萬一,她卻一定會了此餘生,下去陪他。
還有什麼比“同死”更加徹底的承諾?
……
終於,馬車停下了。
柳靜菡當先一步掀開了馬車的簾子。
映入眼簾的是一片茫茫無盡的白雪。
今日雖然天氣有些冷,可是卻是晴空萬里。
陽光映照在皚皚白雪之上,幾乎晃得柳靜菡睜不開眼睛。
她深深吸了一口這清新到帶著清香的空氣。
她驚喜的回頭看著司徒俊道:“這裡真美!”
說完居然不等人攙扶,自己一躍跳下了馬車。
那車伕嚇了一跳。
後面跟著車上下來的李義山三人就更是驚撥出聲。
“王妃!你小心!”
“我的祖宗,當心崴了腳!”
可是柳靜菡卻是不理睬他們在身後的囉哩囉嗦,自己一個人張開手臂,閉著雙目迎著太陽,接受陽光的洗禮。
司徒俊慢慢扶著車廂壁走了出來。
李義山連忙伸手,把他扶了下來。
“王爺……”李義山有些擔憂。
“無妨,今天本來就是想讓王妃過來放鬆一下。”司徒俊擺了擺手,不以為然。
自從入了楚王府,柳靜菡幾乎就沒有過過幾天消停日子。
王府裡的那幾個女人沒事找麻煩。
柳府裡的柳牧和王氏也總是弄出些么蛾子。
還有宮裡面那幾個不消停的,隔三差五還要給她添亂。
這真是前門拒狼,後門有虎——四面楚歌。